沐凌天很少与人争辩，但对于空慈方丈也比较尊敬，所以反问道：“那以方丈所见，如今的武林中，有几人是正道？”

空慈方丈一愣，自然明白沐凌天的意思，随即轻叹一声，解释道：“阿弥陀佛，人无完人，必有缺陷，圣人方有错时，何况凡人？自己之错，无关他人之事，都是自己的选择。”

沐凌天淡淡一笑，漆黑的眸子一动，又问道：“那方丈觉得，现在是白天，还是夜晚？”

空慈方丈侧头一观窗外，回答道：“乾坤朗朗，白日青天，自然不是夜晚。”

沐凌天一笑，随即辩说道：“如果从现在起，全天下的人，都认为白天是夜晚，而夜晚是白天，那百年之后方丈觉得，世人还会以为现在是白天吗？”

空慈方丈自然明白沐凌天的意思，闭眼摇头，理论道：“阿弥陀佛，白昼黑夜自古便有定义，即使改了名字，也改不了本质，白日依旧是白日，黑夜依旧是黑夜，就像是与非，对与错。”

沐凌天又辩说道：“那如果从一开始，黑夜叫做白昼，白昼叫做黑夜，那方丈以为现在还是白昼吗？”

空慈方丈盯着沐凌天，再次辩说道：“阿弥陀佛，一切皆有因果，或许对，或许错，就如阁下所说，从一开始，白昼就叫做白昼，黑夜就叫做黑夜，所以杀人就是杀人，滥杀无辜就是滥杀无辜，你说是吗？”

沐凌天再次问道：“那方丈如何确定，我便是错的？而不是他们错了？”

空慈方丈微微叹息，劝说道：“原本好意，却不曾想用别人的错，来让自己犯更大错，这本身便是一种错，明知是错，又何必如此执念，苦海无边回头是岸。”

沐凌天早已经下定了决心，知道空慈方丈的苦心，但想法不同，也不想在继续争辩，坚定的看着空慈方丈，说道：“犯了错就应该付出代价，他们不例外，我也不例外，如方丈大师所说，一切皆有因果，我的存在就是要改变他们的错误，而改变他们的错误，便是我要付出的代价。”

空慈方丈轻叹摇头道：“哎！世人何尝不是一场空？来时一副皮囊，去时也一副皮囊，又何苦执着？人生一世，冷暖自知，别人说什么与做什么，自己又何必在乎？终究是乱了自己的本心，一切皆是缘，是尘缘也好，是孽缘也罢，都是因果轮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