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一事,虽说从来不小,但像你这些年做这些事情,桩桩件件都无比凶险,生死一线的事情,经历太多,好像就不把生死当大事了?其实我觉得这不好,我们虽说要为了大梁,为了百姓,为了人族,不得不要一日复一日地去做那些本不可为之事,但即便如此,活着也是第一要义,自己性命固然是最大资本,但用在赌桌上,也不见得次次都能活着离开。”
“和妖族这一战,我早在少年时候,便想过无数次了,在白鹿谢氏的学堂里,先生讲四书五经,我便看兵书,思索如果真有这一战,我们胜算如何。我那时虽年少,但却并不自负,想来想去,只想着唯有人族上下一心,所有人都在一处,才有如此可能,但是要做成这件事,难如登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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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翻遍了史书,史册里那些东西写来写去,从来是说百姓头上一直有两把刀,一把刀在北方,一把刀在青山,想让青山这把刀消亡,便是几乎不可能的事情。”
“换句话说,在大梁之前,数百年的时光里,百姓们从来低着头,好似猪狗,命如野草。”
“我如果想打赢这一仗,其实最根本的就不只是带着大军和妖族在北方一战这么简单,青山那把刀要将他握在手中,在我想来,我来做这件事,也至少是一个甲子的时光才行。”
“谁知道后来到了神都,发现陛下已经做了十几年,再到了你这几年,东奔西走,居然还将这件事做得个七七八八了。”
“有此基础,才有如今一战,但你也看到了,战况依旧如此,无比艰难。”
“那年你与妖帝一战,几乎身死,去见了朱夏,朱夏让你吃了她,她虽说是一株仙药,但被谁吃了,都是会死的。为了让你活着,她宁可去死。有时候我都在想,天底下除去她之外,还有谁能心甘情愿为你去死呢?”
“你觉得我会愿意为你去死吗?”
“在很多时候,我甚至在想,舍了你让这件事办成,也是可以的,因为即便是我,为了这件事,也可以死。”
“但这是对的吗?”
“你常说一句话,不是为了这件事能做成,就能牺牲旁人的,那我牺牲你,就应该吗?”
看到这里,陈朝抬起头,神情复杂。
他看了周枸杞一眼,又低下头,再次看向那张信纸。
上面已经剩不下什么文字了。
“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