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代候琉璃厂附近还是很破烂的,收购站隔壁是片空地,周围稀稀落落长着几棵树木。
据说以前是个校场,现在成为孩子们踢野球场地,只是地上坑坑洼洼没长草,一下雨和收购站一样都变成臭水坑了。
仔细看了一圈,杨建军叹气道:“可惜小了点,哪怕再大点,就能起座二进院,这面积只够起座一进院。”
转头又问杨明:“外面那空场子你知不知道属于哪个单位的?”
“打听过,想都别想,属于区里面的资产。”杨明说道。
听说是区里资产,杨建军打消了觊觎想法,看看院子中间那个臭水坑道:“只怕地基要抬高点,要不下雨天容易倒灌。”
杨明丈量一下,抬头冲老爸一笑:“先不急,等段时间再考虑建房,现在材料不好弄,工人也不凑手,把潘家窑那些东西倒腾过来,院门一关,先闲置着吧。”
杨建军提醒儿子:“你说那两根木料重,恐怕要去木材公司找专业工人运输,一般工人估计弄不了。”杨明听从了老爸建议,准备到郊外木材公司去咨询。
现阶段所有企事业单位都是国家的,工人阶级是主人翁。杨明知道去找人要谦卑低调,热情恭敬,且还要随时躬身敬烟。
周胜利接过杨明递过来的烟,随意瞥一眼烟盒,心里感叹:“这小年轻家境不错,这种烟都拿的出来。”
周胜利四十来岁,木材公司南城料场负责人,按级别算副科级,管理料场三十来号工人搬运木头,在这一亩三分地上他绝对是个一言九鼎人物。
点上烟美美抽一口,周胜利眯着眼睛说道:“老弟呀,现今可不比从前了,出去干零活…,工人需要点那什么……”
杨明忙点头道:“明白,明白,只要能行,您说个数目。”
“老弟也说了木料重,估计需要十个工人,四部挂钩轮轴,现在公司施行按劳计奖金,到琉璃厂那边也需要一个上午时间才能运到,你……给五十怎么样?”
周胜利的话让杨明舒了口气,十个人连运输轮车才要五十,一个人合五块钱,真心不贵,他赶紧从兜里掏出五十块钱放周胜利手中,又摸出包烟塞给他,这事儿就定在星期天上午。
拿着周胜利开的收据,杨明离开了木料厂大院,他想去委托行看看有没有照相器材,拍照记录现在的社会风情,等以后再回头看应该是件很有意义的事情。
连着逛了两个委托商店都没有见寄卖的,倒是有几个小物件粉彩瓷器看起来很不错样子,但一看价格标注:一千块钱,他摇摇头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