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明听的高兴,看朱家溍正陷入沉思中,急忙起身道:“伯伯,您先暂停,我去趟茅房,等我回来,您再接着讲。”说完,一溜风跑出去了。
朱家溍微笑着摇摇头,冲马未都说道:“你不去,就起来活动活动身子,久坐不好,特别是年轻人,要多运动。”
马未都一咧嘴:“习惯了,整天办公室坐着,不乐意动弹,等年纪大了再运动,来得及。”两人说着闲话,等杨明回来。
不移时,杨明急匆匆回来,一屁股坐下来,开口道:“伯伯,您继续。”
朱家溍呵呵一笑:“行,咱就接着往下说。
吴洪裕得了这幅画后,狂热到什么程度?十几年间,吃饭睡觉上厕所,画轴不离身。
就是逃难的时候,也只随身带两件东西,隋智永(千字文)元黄公望(富春山居图)。
有句话说的好,过于狂热的爱,未必是好事儿。
吴洪裕临死时,决定带走这幅画,他咋办的呢?烧了。
头一天,智永(千字文)灰飞烟灭,今天还能见到(千字文)是因为智永写过不止一本。
第二天,他把(富春山居图)刚扔进火盆儿,他侄儿吴静俺就冲上来,带着火星子,把画救了出来。但损伤已不可逆,画从开头不到半米处,烧断为两截。
开头一小段,正好一山一水一丘壑,修复重裱后被称为(剩山图),后面一大截被称为(无用师卷)。”
说到这里,朱家溍指着画册中一处阴影,让两人注意看:“这些地方,正是火烧窟窿修补后的痕迹,从窟窿面积依次缩小,可以反推,一定是在画轴卷起状态下,被投入到火盆儿里的,而不是以讹传讹说的,投入到熊熊大火中的。
这场火焚发生在清顺治年间,从此(富春山居图)长卷,变成了两幅画,天各一方。
弹指一挥间,又过了一百年,历史仿佛重演了一般,乾隆皇帝又狂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