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宰整个房间的是床,一个被赋予魔法可以移动和攻击的四柱床,床柱由数百根融合在一起的骨头制成,床架由融合的肋骨和头骨组成。黑色的帘布从床的横木上垂下,侧面的帘布上各绣有四个奇怪的生物,床两端的帘布上各绣有一个天使形象,手持一个金色的号角,显得不伦不类。
一场奇怪的战斗,床被克拉丁他们干塌了。队伍找到了一堆黑蛋白石、一根粉红珊瑚棍、四颗血石和一对凹陷的金色高脚杯,但没有在房间内找到密室或是暗格。
“调头!去看那面镜子。”在这里待着不是事,达克乌斯做出了决断,他决定先从最近的可疑之处来。
原地调头的队伍沿着走廊移动着,不久后,重新来到了那个能召唤奸奇大魔的房间。
达克乌斯认为这个房间也有问题,但有问题的不是房间,而是法阵,他有些费解奸奇为什么不出招?在等?还是没必要?还是……
“镜子确实有问题,魔法纹路被篡改了。”
“法阵能破坏掉吗?”达克乌斯问出了一个关键的问题。
“能!法阵必须破坏掉!”
好一手暗度陈仓,达克乌斯明白了,一切都说的通了,但又说不通,为什么那些乱七八糟的部队不留在召唤室?配合大魔发动攻击,而是一股脑的出现在通道中。
这个问题达克乌斯即使是想破头都想不出,因为这个问题的根源在于姆哈瓦,这位女战士、女酋长作为曾经统治整个沃贝格兰德的王者,生前从未选择屈服于混沌,成为尸妖王后自然也不愿意屈居人下。
阿尔道夫之战后,姆哈瓦的机会来了,摆脱束缚和奴役的机会来了。她选择听从了德拉克费尔斯的命令,当德拉克费尔斯进入镜子躲起来后,她又选择了没听或者说是换了一种方式,搞砸了德拉克费尔斯的计划。
然而,问题是达克乌斯至始至终都不知道有姆哈瓦这么一号人物的存在……他的信息链缺少了一块关键的拼图。
核心就是镜子,但进入镜子的前提需要激活法阵或是破坏法阵,法阵才是德拉克费尔斯的杀招。德拉克费尔斯就躲在镜子里,后面的骸骨室是个诱饵和伪装,在没有破坏或是激活法阵前,无法进入镜子。好在队伍的阵容非常的豪华,不用面对万变魔君,即使是面对万变魔君队伍也能轻松拿下,问题是……队伍是来找刺激的,而不是来找刺激的。
更重要是达克乌斯与奸奇的联系太密切了,他可不想在众目睽睽下与出现的万变魔君对话,探讨命运或是哲学,或是让万变魔君进行单方面输出,指不定那张鸟嘴中会蹦出什么爆典,这不好……不利于团结。
当烟斗里的烟草再次燃尽后,法杖被施法者们破坏了,镜子上的魔法纹路被重新激活了。
房间内的场景令人不寒而栗,充满了诡异的气氛,房间的温度非常寒冷,充满了冰冷的雾气,灵魂蛹向队伍飘来,将他们包围。这些看起来像是人头扭动形态的灵魂蛹就像巨大的蛆虫一样蛄蛹着,残留手掌在四处摸索,它们盲目的脸庞则向前不停的扭动着,整个效果看起来就像是普通人的脸被拉伸在乳胶膜上一样,说不出的怪异和扭曲。
物理无法灵魂蛹造成任何伤害,但好在队伍不是菜刀队,各式各样的武器被各式各样的油和魔法激活了。精灵们将地上、半空中试图向他们压过来的灵魂蛹砍的分崩离析,战斗进行的时间非常长,似乎整个龙岩堡的精华都在这里一样,无穷无尽。
“原来有眼睛,我以为你瞎呢。”击杀了一个灵魂蛹的达克乌斯调侃道。
灵魂蛹有眼睛,在死前瞳孔因恐惧而扩张,头骨变得半透明,白色的缠结绳开始在其中形成螺旋。这些绳索朝远处延伸,就像带有丝线的玩偶一样,灵魂的本质被不断的抽取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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形象、感受和情绪沿着绳索流向德拉克费尔斯的手中,将灵魂蛹压缩成一股脆弱的尘埃,那就是灵魂的全部。它们的头颅突然往后一甩,下颌脱臼了,眼睛突然变成黑色而空洞,一瞬间,消失在一滩灰色的粘液中。
源源不断的灵魂蛹终究是有数量的,房间的地上布满了灰色的粘液。
“那里有一道门。”
即使不说在场的成员们也发现了,一道门矗立在远处。门是普通的门,带有门锁,没有任何禁制和魔法,精通开锁的吉纳维芙捣鼓了两下门就开了。
门后是一条向下的通道,看起来像一个巨大的气管,有着轻柔的节律在其中脉动。构造物看起来像是被膜覆盖的软骨,在膜覆盖下可以看到细长的血管,沿着管道有许多坚韧的纤毛和小的息肉,以及一些小段的瘢痕组织,整个感觉就像缩小之后进入某种生物的心脏中一样。
德鲁萨拉挥动利刃劈砍着过道,正如她判断的那样,过道没有流血,在受到伤害后会立即进行自我修复。
通道没有阶梯,而是不停的向下,如果可以的话,能直接一个滑铲滑下去,地面足够柔软,就像真的器官一样。没有爬、没有滑,更没有飞,达克乌斯采用了常规的手段,用绳索的方式慢慢下去,他可不想回来的时候像攀岩一样爬上来。
达克乌斯的判断是正确的,向下的过程中有很多扭曲环路误导着,只有一条通道交汇处才能正确的通向核心。
“用锤子,是时候结束这一切了,接下来是你的时间。”落地后的达克乌斯对着看着他的吉纳维芙说道。
中央大厅摆放着一具散发出黑暗、扭曲和邪恶的气息的奢华棺椁,其表面被涂上了暗黑色的油漆,金属铆钉点缀在棺椁的四角,宛如恶魔的利爪,凝视者不禁感受到一股寒意袭来。棺椁的雕刻充满了扭曲的图案和邪恶的符号,如同恶魔的咆哮在空气中回荡。
棺椁的周围是一堆强大的魔法物品,以一种奇怪的椭圆形图案散落在周围,仿佛它们被一股螺旋运动吸引到棺椁周围,突然停止下来掉落在地上一样。
笑声再次出现在吉纳维芙的耳畔,她小时听过那种笑声,从金属面具后面传来的笑声被放大了。她从笑声中听到了被诅咒者和垂死者的尖叫声、血流成河的涟漪、百万根脊椎的断裂、十几座城市的陷落、被谋杀婴儿的哀求、被屠杀动物的咩咩叫声。
“我是德拉克费尔斯,我欢迎你来到我家。健康地来,安全地走,留下一些你带来的幸福……”
来到龙岩堡后,笑声不断的回荡在吉纳维芙的耳边……是她的父亲!她那早已经死去的父亲!
“你知道,我全都有,我所有的灵魂,都保持着这样的状态,它让我在简陋的宫殿里不再感到孤独……”
棺椁的滑盖滑开了,德拉克费尔斯从棺椁中站了起来,他面具后面有什么东西在起作用,他的精神像蚊子一样蜂拥而至,他向吉纳维芙的方向伸出手。
浪潮吞没了吉纳维芙,把她推到无形的墙上,窒息着她,压垮着她,扫过她的脸。她感觉自己是无力的,无形的生物在她身上涌动,她无法呼吸,几乎无法移动四肢。她浑身冰冷,牙齿打颤,她累了,累得不该累。
吉纳维芙感觉自己沐浴在刺痛的阳光下,被银色的带子包裹着,被大蒜的海洋所窒息。山楂树的树枝刺入她的心房,她的思绪一片混乱,喉咙里尝到了灰尘的味道,感觉变得迟钝。
邪神的笑声充满了大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