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事情,阿耶不要放在心上,都能妥善安排,阿耶安心休息吧!”
见李晓还在操心这些事情,李泰便又连忙说道,正逢仆员奉上烹煎完毕的温热汤药,他便亲自接过在榻前侍药,待到父亲服药完毕这才起身退出。
来到外舍之后,他才又望着母亲说道:“阿母不要担心,我观阿耶气色尚可,不久之后想能康复如初。”
卢氏闻言后便叹息道:“前听姚娘子说,你耶积劳致疾,对此我也有预料。他不觉自己年老气衰,这段时间整日埋首书斋要修史注书,饮食都任性失时。旁人有劝只作过耳闲风,遭了这番教训想必能有收敛。只是家事国事,无一不仰我儿操劳,家人们惊慌之下无一有计,一封家书又将你从千里召回。”
李泰见二弟李超夫妻俩还垂首站在一侧,便摆手道:“阿母不要这么说,一门之内又分什么闲剧?无非长者多劳,但使我家兴旺和睦、父母长命百年,我自乐在其中。阿耶知我颇厌学术,恐怕家学有衰,所以才勤奋于此,日后这些学业都要交由兄弟们传承下去。”
“阿耶日前几言头痛,是我一直粗心不察,以致疾深病倒。”
李超又一脸惭愧的低头认错,这段时间来,他也一直在辅助父亲、废寝忘食的翻阅校正各类史籍,专心于学的情况下,对于其他的便颇少关注,父亲精力严重透支都唯有察觉,眼下自是自责不已。
李泰听到这话后也有些哭笑不得,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过于优秀了才给其他亲人以压力,这些藏书就摆在襄阳随时可以查阅,又何必一头扎进去废寝忘食的钻研?
虽然说李超有点马虎大意,但也是因为在学术上专注用心,并不是一般权门子弟纨绔浪行。瞧这小子眼袋厚重、满眼血丝,他一时间也有些不忍责备,只是拍拍李超肩膀说道:“人间百类诸事,无论对哪一种过于沉迷,都不免会忽略其他。无论溺于水还是溺于学,都不可谓智者。
幸在阿耶此番并无大碍,能让你领会到凡事有度的道理,也算是略有所得。你也不必过于自责,事有偶然,人有疏忽,知错能改便历事不亏!”
李超闻言后便连连点头应是,而后李泰便又交代他去招待一下仍然留在侧堂的那些亲友们。他昼夜兼程的一路从江夏返回,也的确是颇感疲累,见到父亲并没有什么大碍后,紧张的心情放松下来,疲惫感便涌上来,便有些懒得再应酬寒暄。
李超夫妻自去招待亲友,李泰又让人在隔壁收拾一间房出来,他晚上要居住在左近,待到父亲身体完全康复才能放心。
“这一次夫郎真的应当感谢一下姚娘子!”
妙音带着侍女们亲自将房间布置一番,待到李泰入舍准备休息时,这娘子才又说道:“那夜阿翁昏迷在书斋,侍员发现后已经不知过了几时,阖府惊慌失计,幸在姚娘子留宿内府、先作诊断,立即对症下药,煎成汤药为阿翁喂服下去,暂且稳住逆乱的血气,这才维持住病情,等到姚尚书等名医入府会诊,使得阿翁转危为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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