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泰虽然邀请表哥卢柔来做儿子的启蒙老师,但其实他并不怎么希望儿子只接受经书礼义那一套的教育,幼年到少年时期,正是一个人好奇心最旺盛、接受能力最强的一个年纪,在这一个年纪里形成什么观念、养成什么习惯,往往都能影响人的一生。
相较当世那些饱学鸿儒,李泰在学术上确实有点不学无术,但是讲到少儿启蒙等初阶教育,那也是很有经验的,毕竟有若干凤、李雅和柳昂等小子练手。这几个小子学业如何暂且不论,但无论性格还是上进心都是在及格线以上的,这也让李泰对自家儿女的教育比较有信心。
如今的商原学堂规模更胜往昔,多有乡人主动捐输物料扩建学堂,使得这学堂成为如今商原上规模最大、最为气派的建筑,当然李泰家的商原庄也因此被侵占大半。若非破野头当年量地的时候多走了一段距离,如今庄地怕是都要不够了。
如果说长安的龙原学馆因为有着时流荟萃、藏书众多,传统学术氛围比较浓厚,那么商原学堂则就显得比较野路子了。
李泰当年在乡里通过改善各种工艺和工具所营造起来的新产业,给乡人们所带来的冲击可谓是无与伦比。而关中作为多年的文化荒漠,倒也没有太浓厚的重经轻术的风气,实用主义比较流行,既然是有确实的利益可行,那就大大值得研究。
这么多年李泰对商原学堂都乏关注,此番返回一瞧,发现学堂中所教授的知识和技能要比他有意引导的龙原学馆还要更丰富,教育模式的发展也要更前卫。
进入学堂之中,便有一排板壁,上面张贴着学堂教授的科目与课时安排,李泰一番浏览下来,发现单单科目分类便足有二十多种,除了基础的扫盲识字和比较正规的诗书教育之外,后面画风就逐渐变得不正常起来。
《几何初步》……乡人们还挺念旧,居然还保留下来我早年编写的教材,但也因此保持了科学求知的精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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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泰心中默默感叹着,看到后边的《九章算术李子注》《算经百解》等等当年给若干凤他们编的教材仍然当作如今学堂的初阶和进阶教材,心里自是美滋滋的。
但是接下来,勘水?哦,原来就是找水,渠盟资助用来教习研究找水打井技巧,用来培养打井技术人才的。那相应的版筑、陶埏之类,都是土木老哥们茁壮成长的摇篮了。
看到这些因为行业发展、经验总结从而诞生出来的技术学科,李泰当真是感觉很高兴,但还是稍显矜持的抬手指着这些学科说道:“这些杂计也能成学,当真有人来学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