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才也不知是不是魔怔了,竟一直偷瞧着不走?
这时,抱琴进入厢房,手里拿着几本书,关切问道:“姑娘,怎么这般慌慌张张的。”
元春明眸闪过一抹慌乱,没有多想,连忙道:“刚才在后花园见到一条蛇。”
小主,
“蛇?”抱琴蹙了蹙眉,脸上现出一抹惊慌,道:“姑娘可曾吓到没有。”
元春也觉得撒谎,尤其是大冬天的哪有蛇,垂眸,解释道:“倒没吓着,许是冬眠的蛇钻洞里了。”
抱琴忙道:“姑娘没事儿就好。”
元春过了一会儿,坐在床榻上,身子实在不大爽利,忍着心头羞意,若无其事道:“抱琴,准备一些热水,我要沐浴更衣。”
抱琴应了一声,然后忙碌去了。
而及至未申之交,贾珩沐浴之后,也换上一身衣裳,然后神清气爽地离了长公主府,向着锦衣府而去。
北镇抚司
在锦衣卫士的恭迎声中,贾珩大步进入官厅,落座在一张红木书案后,准备处置公务,忽地想起什么,就着人唤了曲朗进入官厅,问道:“乌进孝怎么说?”
先前,贾珩让曲朗带着乌进孝以及庄客去了镇抚司,以曲朗之心性,自是明白贾珩的用意,就吩咐锦衣卫士分别询问了乌进孝父子以及庄客。
这一询问,因为没有提前串联口供,当然就对不上,前后不一,漏洞百出。
单单说当初贾珍之所以折卖庄子,是因为庄子收成不好,可庄子的年成好不好,乌进孝带来的庄客能不知道?
再加上折卖庄子之时的交易细节,更是事无俱细,一一询问。
自古以来,从来都是欺上容易瞒下难,一下子比对,就多有出入不实之处。
锦衣府中人都是提讯的高手,一通询问,根本没废多少功夫,就穷追不舍,将其查了个底掉儿。
曲朗拱手道:“大人,这是乌进孝等一应庄客的言辞笔录。”
说着,自身后一位锦衣校尉手中接来簿册,递给贾珩。
曲朗补充说道:“乌进孝对上下其手,吞并宁府产业之事,并不承认,都督看现在是否以刑讯提问?”
因为没有得到贾珩之前的首肯,曲朗也不好擅自行事,只是采取初步询问手段,并未对乌进孝施以刑讯手段。
贾珩接过询问笔录,静静翻阅着,只见其上记载了乌进孝是如何虚报灾事,并予以克扣的底细,虽只冰山一角,但也触目惊心。
贾珩面色微凝,沉声道:“提讯乌进孝,拷问详情。”
曲朗点头称是,然后吩咐着锦衣校尉传令去了。
对这等家奴侵占主家财货之事,贾珩已不像一开始还需要对这种事亲自过问,身为锦衣府都督,只需要将查问的意思传达下去,自有人予以调查。
贾珩又拿起书案上的情报汇总,翻阅着,主要是南省金陵之地的情报。
其上记载着金陵体仁院总裁甄家老太君不久前过八十大寿,两江总督等藩臬府司,州县道台登门庆贺的盛况,其上甚至连哪位官员送了何礼,都记述详备,如在眼前。
“甄家之门庭若市,车马络绎盛况,尤在贾家之上。”贾珩凝眉思忖着。
将手中的簿册放在一旁,贾珩转而又拿起一卷题为扬州的簿册,翻阅着其上记述。
“户部侍郎梁元,入扬州之后,两次受邀至商汪寿祺家中赴宴,接受扬州瘦马,右佥都御史于德规劝之,梁元退回,私下有怨怼之言。”
贾珩皱眉思忖着,“于梁二人南下查案,还未查出什么缘由不说,这梁元竟受了盐商的拉拢?”
继续往下看簿册,基本就是扬州腊月初八第二次召集盐官、盐商举行盐务除弊会议,但最终结果仍是不了了之。
“看这架势,进展不太顺利。”
就在贾珩研判着扬州的盐务整顿局势之时,而刑房中,乌进孝面色灰败,被几个锦衣力士反剪双手,押到周围光线昏暗、环境潮湿的囚牢中。
“你们要做什么?”乌进孝看着摆放俱全的刑具,身子哆嗦不停,忙问道。
一个身材略胖,面带横肉的锦衣校尉,三角眼凶光闪烁,狞笑一声道:“老东西,骗取主家财产都骗到锦衣府都督头上了,你胆子够肥啊!带上来,扒了他的貂裘袄!”
顿时几个锦衣力士应诺一声,架起乌进孝就往刑架上抬去,已然吓得亡魂大冒、体若筛糠。
“说吧,你是怎么串通商贾,将宁府麾下的庄子折卖的?”锦衣校尉手中拿着几根竹签子,笑问道。
见乌进孝目现恐惧之色,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他不就是偷了几个庄子,就投入诏狱逼问,这至于吗?
而另外一间刑房中,锦衣校尉同样拷问着乌进孝的儿子乌南,随着惨叫声响起,乌进孝一家对宁国府下面庄子的侵吞案情渐渐浮出水面。
而贾珩在官厅中,一直翻阅着情报,直到下午,正要起身离开,忽地书吏再报,曲千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