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章 崇平帝:……朕其可乎?

杨国昌面色阴沉,出班奏道:“圣上,老臣听闻这秦业是军机大臣贾珩的岳丈,其为工部一案主审,未免有瓜李之嫌,臣请圣上三思。”

此言一出,原本不明就里的众官,都是心头微讶,暗道,还有着这么一桩关系。

难道......是贾子钰走着这两人的关系。是了,先前赵尚书为那贾子钰求情,这是达成了什么交易吧?

有不少官吏先前的举荐就是这般而来,自然也会如是想着。

就在这时,国子监祭酒刘瑜中,帮腔说道:“下官也听说,秦业是军机大臣、京营节度副使贾珩的岳丈,贾子钰为恭陵一案主审,而恭陵一案,两位部堂皆被圣上以重刑处置,明正纲纪,臣以为贾子钰岳丈升迁工部侍郎,实是令人费解。”

因为当初含元殿中,贾珩上疏《平虏策》,曾与齐党中人争执辩驳过,对贾珩的一些家庭情况,齐党中人自是有所留意。

殿中群臣闻言,一时窃窃私语,交头接耳,面上不仅现出狐疑之色。

令人费解?

这就是说内有隐情,当然这等没有任何证据的揣测有些阴谋论,但偏偏是这等误导性强的话术,最是引人遐想连篇,因为以己度人。工部尚书赵翼面色淡漠,反驳道:“如果下官没有记错的话,杨阁老举荐的国子监祭酒刘瑜中刘大人还是临沂人呢?如论瓜田李下,杨阁老当仁不让,至于刘大人,什么时候做了言官御史的事来?”

杨国昌脸色微变,心头一沉,心头冷意涌起,这赵翼当初在内阁,他没少给予照顾,现在被除了阁员之职,行有不得,不反求诸己,竟还心怀怨愤,全无阁臣风范。

这赵翼当初在内阁,他没少给予照顾,现在除了阁员之职,竟是也要与他做对。

然而杨国昌并不知赵翼心头所想,一来恭陵之案应由内阁首辅揽责,而他却被撵出内阁,二来,恭陵之案还有户部的插手,如户部右侍郎梁元也涉案中,现在正被锦衣府拿捕,槛送神京,何以杨国昌独善其身。

这边厢,帮腔的国子监祭酒刘瑜中,脸色也不好看,凝结如冰。

杨国昌沉声说道:“老臣系一片公心,不忍见国家公器为人私相授受,成为投桃报李之物,老臣请圣上明鉴。”

这话直指工部尚书赵翼是因为前日贾珩帮着说话在“投桃报李”,视国家公器为给予人情的工具,这种指责不可为不严重。

赵翼沉声道:“杨阁老,如是下官没有记错,户部侍郎梁元同涉案中,杨阁老治下出此贪官污吏,不知自察本部,还在举荐官吏?大况满朝文武哪个不知,杨阁老与贾子钰早有宿怨,杨阁老指责下官私相授受,下官还怀疑杨阁老因私废公,如今秦业不论品(本章未完!)

第五百三十章崇平帝:……朕其可乎?

行、资历,皆在合适之选,杨阁老为何百般阻挠?”

此言一出,众人觉得过瘾之时,又觉得惊心动魄,因为这是一位曾经的阁臣在御前打击内阁首辅的威信。

无他,这般***正面言辞交锋,平时根本见不到。

崇平帝皱了皱眉,面色也不好看,沉声道:“举贤不避亲,举贤不避仇,既为国家举贤,当出一片公心,诸卿不可秉诛心之论,妄起争执!”

这就是经过先前连番打击,杨国昌的威望逐渐不足以压住同僚。

见两人有剑拔弩张之势,韩癀打了个圆场,笑了笑道:“杨阁老,如今贾子钰又不在朝堂议论人事迁转,也谈不上什么瓜李之嫌,况杨阁老这般揣测,捕风捉影,毫无根据,如今御前争执,也有失体统。”

这就是阴测测说杨国昌有失体统,哪还有首辅的样子?

韩癀说着,不待杨国昌出言,躬身,向崇平帝拱手道:“圣上,臣以为工部方历大变,起码当寻一位熟稔本部事务的官吏迁任,秦业先前碍于科甲出身,沉沦下吏多年而不得大用,然近三十年,秦业人如其名,勤勉任事,于本部事兢兢业业,圣上宽宏雅量,选贤举能向来量才录用,不拘一格,臣以为秦业可为工部侍郎,还请圣上不以秦业出身,鉴纳臣言。cascoo.net

而在这时候,秦业升任部堂几是大势已成,不如顺水推舟,卖贾子钰一个人情,让其岳丈秦业接掌工部,反正天子的心意是不在齐浙两党之上。

至于科举出身这个东西,重要也不重要,如不少监生、举人也有位封疆大吏者,虽然少也不是没有。

韩癀进奏之言一出,刑部尚书赵默眸光闪烁,同样手持象牙笏板,道:“臣,也以为工部当拣选一位积年老吏襄理部务,既秦业为官数十载,克勤克俭,于部务从无疏漏,臣以为应由秦业接掌工部事务,并无不妥。”

两位阁臣赞成,再加上先前的工部尚书、都察院总宪两位重臣的赞成,一下子就形成了某种浩浩荡荡、不可抵挡的大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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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心所向,众望所归!

兵部侍郎施杰此刻已然是目瞪口呆,心头几乎以为那贾珩另找了浙党共推自家老丈,心思电转之间,就决定缄默不言。

现在,开口反而不如不开口,否则同为军机,共掌枢密,难免被人揣测早有勾连。

在群臣瞩目中,崇平帝似好生思量了一会儿,忽而开口说道:“韩卿所言在理,即刻迁秦业为工部右侍郎,坐衙视事,襄赞部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