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晴笑了笑,问道:“王爷此行过去是副将?”
楚王道:“不是副将,仍是供应军需粮秣以及军械,副将是北静王水贤弟。”
甄晴柔声说道:“北静王?他不是刚从海外回来?”
廖贤在一旁接话说道:“王妃,这比挂名的副将其实还好一些,圣上是看重实绩之人,王爷在后方兢兢业业坐镇,比着在外面只挂个虚名要强上许多。”
甄晴点了点头,说道:“是这个理儿。”
楚王轻声说道:“最近王妃好好收拾一下,就开始启程。”
甄晴轻轻应了一声是。
“王妃,我与子钰出征以后,你没事儿也多抱着杰儿和茵茵去宁国府,与秦氏走动走动,她家还有一个闺女。”楚王说着,想了想,道:“如果能定下杰儿与子钰女儿的婚事就好了。”
甄晴闻言,芳心不由一跳,美眸中现出一抹古怪。
暗道,王爷又提这一茬儿了,这真要让两个小娃娃定下亲事,岂不是人伦惨剧?
楚王目中带着期冀,说道:“希望这次去朝鲜,能够一鼓作气,拿下辽东女真。”
甄晴嫣然一笑,说道:“王爷,肯定会的。”
楚王端起茶盅,又抿了一口茶,分明心绪仍有几许激动。
……
……
同一时间,魏王府——
魏王陈然这会儿也收到了贾珩将要领兵前往朝鲜的讯息,此刻,落座在厅堂之中,眉头紧锁,俊朗白皙的面容,几乎阴晴不定。
良久之后,魏王陈然幽声道:“父皇这次派了楚王兄随贾子钰出征,这一碗水端的还真平。”
“王爷不必忧虑。”邓纬浓眉之下,目光闪了闪,若有所思说道:“王爷放心,用不了多久,也会用到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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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王陈然道:“邓先生,此话怎讲?”
“卫国公虽是调拨水师驰援朝鲜,但不可能不动用边镇之兵,如果再创战果,大抵还要调拨京营兵卒,发动对女真的灭国之战,到时候,王爷在京营坐镇,自然有用武之地。”邓纬神色无比笃定,说道。
可以说,这就是智谋之士,一下子就看穿了贾珩的打算。
水师先行,歼灭女真的有生力量,而后陈汉大军一鼓作气,彻底拿下辽东女真。
魏王陈然声音难掩振奋之色,说道:“那等到那一天,就是京营兵马出塞,我仍可派出兵马监军,如果能灭掉辽东女真,那就是一笔浓墨重彩的资历。”
正如隋炀帝杨广就曾率领舟船,平定南陈,其实就是跟着杨素等重臣刷了一波资历。
邓纬点了点头,说道:“王爷稍安勿躁,圣上要考察诸藩,无论如何都绕不开王爷。”
魏王陈然点了点头,清声说道:“孤倒是不怀疑这一点儿,毕竟,孤是嫡子。”
他是父皇的嫡长子,只要他不犯什么大错,就能安稳继承皇位。
不过,心头还有一桩隐忧久久不散。
他成亲这么久了,可为何膝下迟迟无子?
这简直是致命的一条,无子,何以君天下?
不,应该与他无关,都是严妃的肚子不争气,至于卫妃,过门时日尚短,他前面一年又随子钰远征倭国。
等会儿他去问问,严妃在南方寻访名医,究竟是什么病症?
其实,这一刻的魏王心底已经隐隐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身上的问题。
而在后院之中,严以柳坐在一张黄花梨木制的太师椅上,手里拿着一卷蓝色封皮的书籍,凝神阅读。
借着日光而看,可见扉页上赫然写着《三国》两个大字。
严以柳身为武将世家的女子,对这些演义话本原就热爱,贾珩的三国话本,严以柳同样是忠实读者。
“王妃,王爷来了。”就在这时,丫鬟快步来到廊檐之下,轻声道。
严以柳闻言,心头一诧。
无他,王爷在府上从来就不过来看自己,这是太阳从东边儿出来了?
魏王陈然进入厅堂,看向那一身蓝色衣裙的女子,心神有些复杂。
当初新婚燕尔之时,也曾有过一段快乐时光,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变成这般的呢?
似乎是从过门一年无子,还是从南安郡王家失势?
“见过王爷。”严以柳一袭蓝色衣裙,盈盈起得身来,朝魏王行了一礼,声音如金石。
魏王陈然脸上强自挤出一缕温和笑意,轻声说道:“王妃无需多礼。”
严以柳脸色淡漠如霜,伸手指着一旁的梨花木椅子,说道:“王爷,请坐。”
魏王说着,在不远处的椅子上落座下来,沉静刚毅的面容之上就有几许不自然。
严以柳也不多言,端起茶盅,轻轻品着,似乎老神在在。
魏王陈然尴尬开口道:“王妃。”
“王爷。”严以柳放下茶盅,问道。
魏王陈然斟酌着言辞,低声说道:“王妃上次去江南延医问药,可查出什么缘故不曾?”
严以柳秀眉弯弯,目光微顿,低声说道:“南边儿的杏林妙手说,还需要善加调养。”
她就是不告诉他,其实是他的问题,等他自己与那个卫妃生不出孩子以后,自己就会明白过来,究竟是谁的错。
事实上,这也是一种女人的报复心理。
魏王陈然毕竟是严以柳的第一个男人,结果对自己始乱终弃,严以柳心头岂会没有耿耿于怀?
魏王陈然目光闪了闪,斟酌了一下言辞,说道:“所以,孤王无子,这是王妃的问题?”
严以柳英丽秀眉之下,那双清冷明眸深处闪过一抹讥诮之色,说道:“怎么,王爷还觉得是自己的问题?”
魏王陈然说道:“这个应该不是,本王一向洁身自好。”
说着,忽然明白过来,清眸看向严以柳,说道:“王妃,孤王并无他意。”
严以柳自嘲一笑,轻声道:“王爷无需解释,是我福薄。”
魏王陈然眉头挑了挑,一时默然不语。
一股略显尴尬的气氛在夫妻两人之间静静弥漫开来。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