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妍轻笑了下,就近落座下来,看着表姐妹两人说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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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王府,后宅之中——
正是崇平十九年腊月寒冬的上午,假山堆叠、亭台楼阁的庭院中笼罩着的皑皑白雪,在冬日温煦日光照耀下渐渐融化,雪水沿着青砖黛瓦的墙面轻轻流淌,砸在青石板上,可见湿漉漉的印记纵横交错。
楚王陈钦正在为三日后的登位大典准备,此刻在几个女官和嬷嬷的侍奉下,试穿礼服,带着玉冠。
这是一种截然不同藩王之蟒服的礼服,正中是刺绣着一条白龙,袖口也有龙章凤纹,比之亲王蟒服更显贵气。
这会儿,甄晴正在抱着自家儿子陈杰,笑意莹莹地看着楚王试穿礼服。
女儿茵茵胖嘟嘟的脸蛋儿上白里透红,彤彤如霞,一双小胖手正在拿着一把瓜子,犹似黑葡萄一般的眼眸转动,灵动非常。
此刻倒真有一家四口,其乐融融,幸福美满的既视感。
“王爷,这身就比较好。”甄晴眉眼含笑,目中似有涟漪轻波微漾,娇俏道。
“孤也觉得这身不错。”楚王陈钦笑了笑,面上满是春风得意。
可以说这几天的楚王,春风得意马蹄疾,多年宿愿得偿,心头岂能不为之欣然莫名,这几天走路都带风。
楚王陈钦将身上的衣服脱下,交给一旁拿着托盘侍奉的女官,郑重叮嘱道:“好好看顾着,别出了什么差池了才好。”
那女官连忙应了一声,不敢怠慢分毫。
如是在《宫心计》当中,女官之间的内斗,就可能围绕礼服出了纰漏,然后傻白甜女主出手缝制的戏码。
楚王陈钦说着,近前,抱起自家儿子,笑了笑道:“杰儿,等将来,父王给你也定制一身儿。”
此刻,楚王陈钦倒是有几许历史上帝王闲谈之间,定江山归属之感。
如刘启酒后失言,口嗨要将皇位传给刘武一样,事后可能并不当回事儿,但当事人反而记得清楚。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甄晴闻听此言,那张冷艳明丽的玉容上,两侧似蒙起一层酡红红晕,说道:“殿下。”
等殿下一继位,她的儿子就要即刻立为太子,省得将来她再落得宋家女人的结局。
楚王陈钦抱着自家儿子逗弄了一会儿,心神预约,转眸看向楚王妃甄晴,道:“孤去书房和廖贤他们说说话,王妃在这儿好好照顾着杰儿吧。”
甄晴笑道:“王爷去吧,我在这边儿照顾着杰儿。”
楚王陈钦而后也不多言,整理了下衣襟,向着书房行去。
此刻,书房之中——
廖贤和冯慈两人坐在一张梨花木制的靠背椅子上,面上似是现出振奋之色,品茗叙话。
楚王陈钦举步进入书房,唤道:“廖先生,冯先生。”
两人连忙站将起来,道:“见过太子殿下。”
两人此刻还有些晕晕乎乎,因为以楚王的庶藩之身,夺嫡的希望十分渺茫,但最终却是楚王入主东宫。
楚王陈钦打量着两人,心头不由涌起一股欣喜,但面上却不见丝毫异色,说道:“廖先生,冯先生,无需多礼。”
眼前这些都是潜邸之臣,将来要帮助楚王协掌朝局的臣僚。
廖贤道:“殿下,太子詹事府已经开始在筹备当中,但尚未馆阁选贤,此事还要太子殿下亲自操持。”
根据汉官典制,东宫属臣有不少,主要有太子詹事府和左右春坊,以及六曹,几乎是一整套小的朝廷机构。
“这些当由父皇操持,我等不可擅自行事。”楚王陈钦剑眉挑了挑,目光深沉,朗声说道。
不过因为崇平帝尚在病榻上躺着,从馆阁选人则要暂且拖上一拖。
楚王陈钦点了点头,说道:“不过近日府中事务日多,可由廖先生任判吏曹事,冯先生则是判户曹事,协助孤共理府事。”
廖贤闻言,心头不由一震,拱手道:“多谢王爷信重。”
冯慈同样心头振奋,拱手一礼。
这就是从龙之臣的待遇,几乎可以预见,等楚王即位之后,两人就是吏部尚书和户部尚书。
楚王冷声道:“这几天,京中仇良遇刺,可见赵王余孽又在京中活动。”
提及赵王余孽,楚王陈钦面色阴沉如铁,目中就有点点寒芒闪烁不停。
因为,先前就有一子丧命在陈渊之手,心头愤恨可想而知。
廖贤皱了皱眉,道:“内阁不知为何,却召见了卫郡王入宫,许是因为先前锦衣府职权被仇良窃夺而走之故。”
楚王陈钦皱了皱眉,说道:“贾子钰仍是锦衣都督,只是不再理会锦衣中事,未必想刺杀仇良,子钰不会如此不智。”
廖贤道:“殿下,这几天还是要当心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