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甄晴现在已经成为太后,甄应嘉和甄韶更多还是以甄晴为主。
刚刚筹备海关事务返回的林如海,则是担忧地看向那蟒服少年,自家女婿如今成了亲王,天下诸臣如何不疑?
贾政因回京述职,这次也参加了朝会,凝眸看向那蟒服少年,目中同样带着几许复杂莫名。
或者说,贾珩今日的权势,贾政已经有些看不懂了。
子钰如今封为亲王,可谓富贵荣华已极,当是急流勇退之时,可如今的朝局,似是不进则死。
此刻,殿中其他科道言官,面上神情同样复杂莫名。
先前科道言官的一轮表演,并没有在事实上对卫王造成丝毫动摇,反而让其得大义凛然,训斥了众人一通。
待诸事料定,甄晴修眉之下,目光莹莹闪烁,凝眸看向那蟒服少年,似是敲打说道:“卫王,如今我大汉社稷正值风雨飘摇,有道是,疾风知劲草,板荡识忠臣,尔要实心用事,恪勤修己,与内阁阁臣共同辅佐新帝,不负两代帝王所托。”
贾珩整容敛色,朗声说道:“微臣定不负娘娘教诲。”
如今,自己的儿子是皇帝,情人则是皇太后,或许压根就不用篡位,就能施行自己的政治主张。
但也就是二十年左右的光景。
随着自家的儿子长大,多半不会认自己这个父亲,因为他的法统合法性来源则是来自于新皇,甚至还会从自己手中夺回权力。
换句话说,他来日的结局犹如吕不韦,不被承认、不被感激、不被怀念,甚至自己这些私生子都可能被甄晴之子仇视,乃至剪除。
可以预见,来日就是诸子自相残杀的戏码。
甄晴点了点螓首,柳眉之下,清冽目光闪烁了下,说道:“诸卿,世宗宪皇帝后日下葬,诸位都回去好好收拾一下,以备出殡。”
下方,殿中一众文武群臣,皆是拱手告辞。
甄晴细秀而翠丽的柳眉挑了挑,那双莹然、清澈的凤眸眸光闪烁了下,宛如凝露一般看向那蟒服少年,清声说道:“卫王留下,本宫尚有事相询。”
贾珩面容上并无异样之色,朝着甄晴拱手行了一礼,高声说道:“是,娘娘。”
这个磨盘,就不怕别人传他和自己的桃色绯闻,然后沸沸扬扬,满城风雨。
这种事情,在青史上可谓屡见不鲜,犹如张居正和李太后,两人之间的情史经过几度编排,已为外人绘声绘色。
待殿中群臣散尽,甄晴柳眉之下,目光定定看向那蟒服少年,柔声道:“子钰,你如今封了亲王,以后要尽心辅佐杰儿,本宫这几天寻师傅,教授杰儿文韬武略,你也在一旁提点着才是。”
现在给眼前之人封了亲王之爵,那他也就不会偏向那宋氏了。
哼,等这两天就找一找那宋氏,让她最近安分一些才是。
贾珩凝眸看向陈杰,此刻,那小家伙冲着贾珩笑了笑,继承了母亲和父亲优良基因的陈杰,虽是年幼之龄,但这会儿已现出几许俊朗之态。
而甄晴这边厢说话之间,就将儿子递给一旁侍奉的女官,然后,目光痴痴地看向那蟒服少年,道:“卫王,你随本宫来。”
贾珩对上那一双灼灼而视,妩媚流波的美眸,心神就有几许古怪之意。
这磨盘不会是要在楚王棺椁之前……
这可真是太大不敬了。
或者说,这样做是要遭天谴的吧?然后,楚王尸变,头上和身上都长满了绿毛?
甄晴而后,也不多说其他,神情施施然,来到一旁停靠棺椁的偏殿,此刻,尚有女官和嬷嬷跪于灵柩之畔,对着灵柩哭泣不停,方才殿中诸文武大臣议事之时,哭声就隐隐传至殿中。
因为新皇身边儿除了甄晴,再无其他妃嫔,只能寻一些宫人来充数。
甄晴容色清冷,吩咐着一旁的女官,道:“晌午了,让这些人都下去用饭吧,待下午再过来。”
那女官轻轻应了一声,然后也不多言,转身离去。
贾珩心头愈发古怪,目光闪烁了下,凝眸看向甄晴,说道:“你打算做什么?”
甄晴弯弯修眉之下,晶然明眸犹如凝露一般,凝眸看向那蟒服少年,羞恼道:“本宫在这儿,还能做什么?”
这人心里不定正在冒着什么坏水。
不过,当初她在对那人恨的咬牙切齿,心底暗暗发狠之时,也曾想过要在那人灵前,狠狠气上那人一场。
贾珩面色凝重,朗声说道:“今日朝堂之上,文武群臣的表现,你应该已经见到了,今日物议沸腾,群起而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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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晴纤声说道:“你在朝中可以发声维护之人太少,虽说你岳丈也为内阁阁臣,但贸然出言,反而成为众矢之的。”
贾珩赞同说道:“是啊,放眼望去,朝堂竟无一人能够站出来仗义执言。”
甄晴细秀柳眉之下,那双妩媚流波的美眸,静静凝视着那蟒服少年,柔声说道:“今年开恩科,你来充当主考官,以为推延新政,拣选人才,可以挖掘一些人才。”
贾珩道:“此法倒也甚好,但纵是进士,也各有学派、乡籍,很多或可因利聚,但如想长久,还需以理服人。”
哪怕是内阁阁臣的学生,一样能和座师反目,关键是要有一套理学学说笼络人心。
也就是他要构建自己的理学学说,在意识形态领域获得话语权。
甄晴说着,指着那不远处停放的棺椁,偏僻的角落,轻声道:“随本宫来。”
贾珩目光瞟了一眼那棺椁所在位置,沉静面容上就是现出一抹异样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