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来真没有想到这些原本在北道口驻守的一小部分的骠骑兵卒能回来!
因为在从来之前的生涯当中,他真的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情!
如果说这些人和从来有什么利益关系,又或是跟着从来时间长了,相互之间有什么深厚的情感,那么这些人回来,从来也不会意外,但是这些人才和从来相处几天?
来救从来的理由是什么?
『这群傻子!傻子!』从来忍不住骂道,『回来有危险不知道么?老子在这石堡里面好好的……现在好了……好了……这群傻子!』
不知道是谁开始吟诵,石堡里面开始有人吟诵起来,然后有更多的人加入了进来。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
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岂曰无衣?与子同泽。
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
岂曰无衣?与子同裳。
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同衣,同袍!
这才是叫袍泽!
『这群傻子!』从来忍着身上的伤痛,咬着牙抢过一旁的弓箭,搭箭上弦,一连数箭从门洞口怒射出去,『同袍来了!杀出去!与他们汇合!』
射出箭矢之后,从来甩了弓,提着战刀便是直扑了出去!
从来左右的兵卒也都纷纷提刀举盾,趁着防守小石堡的曹军被北道口的这波骠骑兵卒吸引了注意力,呼喝着就往外冲!
此时此刻,如果说守住小石堡的曹军兵卒能够不管不顾,恪尽职守,那么从来等人是基本上冲不出来的。毕竟曹军冲进去困难的门洞,从来等人要出来也同样要排队鱼贯而出,若是被门洞外的曹军刀枪齐下,就算是有盾牌有重甲,但也不是万能的,能豁免一切物理伤害,更何况就算是能防穿刺,钝击的力量也是肉体硬抗的。
幸运的是,在小石堡的曹军兵卒陷入了茫然之中,浑浑噩噩,完全不知道面临当下这种情况要怎么办,是先对付屁股后面的骠骑军,还是要先压制小石堡冲出来的从来等人。
忙乱之下,曹军就自然是顾此失彼。
从来冲杀着,身上的伤痛牵动着神经,可是他却是在笑!
有一群可以信赖的人在身边,这种感觉,使得从来完全不在乎身上的伤痛!
若是早几年,有人告诉从来说,你将来会一身泥一声血的在战场上搏杀,从来多半会嗤之以鼻。毕竟当时的从来,可是自诩是读书人,穿长袍戴纶巾,才是符合身份的行为,穿着盔甲在血水和泥水里面搏杀,是武夫才会做的事情。
可是现在,从来不知不觉当中,已经成为了一个彻头彻尾的『武夫』。
『武夫』又怎么了?
千万不立危墙之下的君子,不如骠骑门下一武夫!
从来大叫,大笑,大砍,大杀。
【胜一而服百,则天下畏之矣。】
从来瞄了一眼在不远处叫嚣着的曹军军校,然后猛的上前一步,似乎要将手中的战刀猛劈眼前的对手,引来对手的招架,却根本不用力。
对手用错力道,踉跄了一下。
从来一脚踹开眼前对手,却将地上的一根普通长矛捡了起来,当即就朝着不远处的曹军军校投掷肤哦去!
【立少而观多,则天下怀之矣。】
曹军军校见长矛呼啸而来,连忙躲闪,却被长矛撞到了肩头的护甲上,顿时甲片横飞,人抛跌在地。
从来抛出长矛,也引得近处的曹军兵卒砍杀过来。从来缩头躲过一击,然后将另外一杆长枪夹在了腋下,大吼一声,『某讨敌将之首!』
曹军兵卒愣了一下,下意识回头去看,却被从来一脚踹到了裤裆上,顿时就弯曲下去,在地上痉挛抽搐。
【罚有罪,赏有功,则天下从之矣。】
从来趁机捡起盾牌,将另外一名曹军兵卒的刀挡开,然后大叫道:『你们将军完蛋了!死了!你们被包围了!』
曹军刀枪砍在盾牌上,铛铛冒着火星。
有一些曹军的攻击也砍扎在了从来身上的铠甲上,但是显然骠骑的盔甲质量是信得过的,就算是被长枪扎刺,只要不是正面被直接顶上,而是有一些角度的话,那么曹军的刀枪就没有办法直接穿透盔甲,顶多只肯撬掉些甲片和丝绦。
【故聚天下之精财,论百工之锐器。】
最为关键的,并不是从来一个人在搏命厮杀,在场所有的骠骑兵卒都在奋力搏斗,没有任何人偷奸耍滑,抑或是躲在后面只会叫给我上。就连在石堡之中的伤兵,能动弹的也冲了出来,或是开弓射箭,或是投掷破碎刀枪,土块石块,来协助其他的骠骑兵卒战斗。
【收天下之豪杰,有天下之骏雄!故举之如飞鸟,动之如雷电,发之如风雨,莫当其前,莫害其后,独出独入,莫敢禁圉!】
曹军锁阳关的北面,转眼大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