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攥紧被子，低头沉默良久后，说道：“你能跟我说说上一世的我们，是什么样的吗？”

宋青山再次将她揽进怀里，声音轻缓地述说：“上一世，你在来到这里的第一天，也提出过分家，但那时的我没有同意。我想着，她毕竟是我阿奶，他们毕竟是我大伯一家，我作为一个小辈，怎么能提分家呢？”

说到这里，他揽着周葭月肩膀的手不自觉收紧，眼底满是自责和内疚。

“可正因如此，却让你受了很多委屈。在你来的一个月后，你终于受不了，再次提出分家，我同意了，然后我们搬到了旁边这座旧房子，依旧只分到两亩田地，十几斤粮食。”

“同样是做神仙豆腐和冰粉，我们慢慢攒下一点家底。眼看着日子渐渐好过起来，一场几十年一遇的大雪，让我们连住的地方都没有。”

“当你选择将你的秘密告诉我时，我很震惊，也能理解在这之前，你的小心谨慎，担心被人发现秘密的惶恐不安。你能告诉我，也让我很高兴，说明在你心里，你是信任我的。”

“靠着商城，我们熬过了最难熬的那一段时间，家里逐渐有了钱，我也重新去读书，参加科考。只不过……”

说到这里，他突然停了下来，微垂着眼眸，遮挡着眼底那浓浓的难过和自责。

周葭月能感受到他在用力揽着自己，有着明显的情绪变化。

她往他怀里靠了靠，轻声道：“不管后来发生了什么事，那都是上一世。这一世，我们不都好好的吗？”

宋青山扭头，对上她清冽的眸子，重重地点头：“你说得对，这一世，我们都好好的。”

他深呼吸一口气，继续道：“只不过因为这场大雪，你的身体落下了病根，后来又太过操劳，没几年就……”

他无法继续往下说，说到最后，声音沙哑中透着哽咽。

周葭月抬头，看见他的眼眶微微有些泛红。

她伸出双手环住他劲瘦结实的腰，尽量用轻松的语气说道：“啊，原来上一世我死得这么早啊？那这一世我要努力活得久一点才行。活到……八十岁吧！”

“对了，你说你后来参加科考，那你考中秀才了吗？我在去世前当上秀才娘子了吗？”

听着她这轻松的语气，宋青山知道，她这是不想让他沉溺于过往的回忆，更不想让他太过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