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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几乎是出逃一般跟着萧玉何往外跑。
殿试考的常是经义策论,且由天子亲自出题,在他现场落笔前,无人知道会考什么,但总归和当下的时局有干系。
那目前天子最忧虑什么?
押题也成了新贡士们间乐此不疲的猜心眼儿游戏。
苏可久和萧玉何常常因一个“税赋”或“文治武功”问题争论到面红耳赤。
一个建议去冗税减轻民负,一个提出肃官场削减财政支出,削豪强劫富济贫,一个引《商君书》论证强兵,一个以《六韬》《三略》来讲文武兼容。
到底还是纸上谈兵。
辩得累了,又在花树间坐下来一起斗草下棋喝茶品酒。
间或草地上摔摔跤打个滚儿,肩并肩手背到脑后躺着遥望湛蓝如洗的苍穹,嘴间噙着新弹成棉球的蒲公英,叫春风把小绒伞吹散飘摇到天空。
杨烟则捉住最后一缕春光采花制香,眼看着百合香马上要凑齐。
她心内盘算,离闻香轩正式开张的日子,也就不远了。
遥遥看到草地上躺着的两个人影,杨烟踱步过去。
只见旁侧几案上的书卷只有微风在一页页认真翻看,本来要读书的人却都在草叶间睡熟了。
她一人一本书给盖到脸上,为他们遮掩正午的热烈光线。
四下无人,周遭宁静,对岸浮生楼檐角铃声似有若无,花树丛里藏着隐隐的鸟叫虫鸣,偶尔扑簌着飞出一只小雀,像闯入禅境的精灵。
杨烟抱膝坐在一旁,闭目享受与自然合一的单纯快乐。
忽听“啪”的一点微小声响,是雨滴打落在书册上。
她睁开眼睛,天色已陡然泛了阴沉。
时令,时令,清明的雨总来得准时而应景。
睡着的人也陆续被脸上的落雨痒醒,杨烟已经摘了书本去收拾案几了。
“光顾着收书,忘了喊你们,咱们快找个地方躲雨。”
她略不好意思地敲了敲自己的头,忘了书本底下还盖着两个大活人。
苏可久和萧玉何便狼狈地从草间弹起,三人七手八脚地收拾东西躲进马车,又驱车到附近的茶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