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平安道长,说的就是苏绫的师父,黑石元老院的话事人——罗平安。
苏绫:“他说,以后只要我不惹出祸来,就算给师门报恩了。”
这天有点没法聊下去的感觉——
——雪明也不是很懂黑石人师徒之间的友谊。
于是干脆换了个话题。
他换了一副温和柔软的态度,为下一对比武学员温茶送药,提前说好比武规则,为两个小朋友调整好心态,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从冷冰冰的冷面魔男无情裁判,变成了笑眯眯的大老虎。
两个十七岁高年级组的学生像是见了鬼似的,听见枪匠老师语重心长的嘱咐,又觉得对方嘴里有几分道理——从战术层面和肌肉光泽度,还有敌人的体态与精神状态来看,这些战技指教确实有可取之处。
但是枪匠老师给人的感觉和平时上课时判若两人。
以往老师都是强调如何[活下去]。
现在他与红方说:“你的敌人是左利手,如果用棍棒接近,是前手对前手,把握不好距离感,你败了一场,他的体能不如你,你要想清楚如何避开棍棒的伤害,将站立对打变成体能消耗的拉锯战斗,这样能赢,但是会赢得比较难看——不过输了就没有下一场了,别留遗憾。”
不过几秒钟的功夫,又看见老师原地回头,去与蓝方说。
“你的战绩是一胜两负,已经打了三场,精神涣散体力不支,上一个对手用臂展身高欺负你,压力让你的动作变形,那不是你的真实水平,这个对手与你体型相彷,要速战速决。赢下来,赢得漂亮些。”
苏绫给自己揉了个傻笑的表情:“操纵比赛是吧?”
雪明做完这些,看见两位学生重新燃起斗志,登上比武擂台时,有种说不出的欣慰。
“没有,我只是在做分内的事——或许大卫·维克托与我这个傻学生说起舞蹈的技巧,要我打开心扉,要我笨拙的起舞,也是这种心情。”
他打开日志,写下红蓝双方学员的名字。
苏绫:“怎么还记下名字了?这两个学生未来可期?”
雪明:“是功德簿,以前我把日志本当暗杀名单用。或者用来记下别人对我的恩情,等我有能力了,就还回去。”
苏绫:“哦...你好像变了。”
雪明:“我常常会问流星,初次见面时与现今的我有哪些不同,后来才发觉变化非常大。”
苏绫:“他怎么说的?”
流星一个箭步冲来,拿到晋级证章之后欢欣雀跃,快活的搂住明哥的脖子,与苏绫老师喊:“变化可大了!我和明哥看对眼儿那会!他连我的手机都不好意思收呢!”
苏绫稍稍往旁侧偏开几步,被阿星身上浓烈的汗味激得主动避让。
流星接着说:“像以前啊,就迦南夫人那段故事,我脑子不太好使,想不起来该怎么写日志说故事,我就和明哥开玩笑——要不你学迦南夫人一样抱住我?让我找找感觉?”
雪明:“滚。”
流星搂住身侧的小个子,没有松手的意思:“哈哈哈哈哈哈!他和boss一样,越来越嘴硬。”
说罢这小子拿来阿明的功德簿,脸色古怪阴阳怪气的说。
“唷!明哥!你怎么还记上自己做的好事了?”
雪明盯着台上的学员,看见两位学生按照骑士战技的心法来观察对手,进则角力搏击,退则藏拙龟防,终于用出全力,脸上渐渐有了笑容。
他与流星说:“我在加拉哈德歇了半年,上次和小兄弟会角力...”
流星立刻会意:“我会变强的,明哥,不像上次娘们唧唧的模样,不会给你拖后腿。”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雪明摇摇头,打消了所有绮念,不再奢求什么救主:“四十八区的执政官和我说,兵者不祥之器,不得已而用之,我是这么理解的,死在我手上的怪物也有两千多个,确实造了很多杀业,可是只要功德记得够多,那么宰杀怪物时一定会更加得心应手。”
苏绫:“感情你这个功德簿是用来干这种事的?”
流星:“在屠宰手艺这方面我明哥一直都是顶级理解。”
雪明没理会苏绫老师和流星的贫嘴,认认真真的说道。
“说实话,加拉哈德给我上了一课,在四十八区,我没有群众基础,办起事来困难重重——这些学生还小,再过五年十年,再过十年二十年。他们都长大,能独挡一面的时候,或许我就不用打生打死担惊受怕,也不用担心后继无人。”
“我与西蒙斯主任好话说尽,也要把骑士战技留在加拉哈德——现在我想开了,这事情急不来,我还要过颠沛流离的生活,杀穷凶极恶的罪犯,游离在生死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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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绫抱着流星的脸:“你大哥到底是怎样才能用这么怂的语气,说这么狠的话?”
流星的脸被阿绫老师揉得变形,都着嘴说:“我不道啊。”
于此同时——
——台上胜负已分。
蓝方选手咬牙忍痛,牺牲了左臂优势,强要与红方的右利手打正架,半个躯干和左半张脸都挂彩受伤。
没有近距离的速攻战斗,两人持械互殴有来有往,蜕变等级同样是化蛹,肉体元质的角逐来到拉锯战,就变成了难看的地板摔跤。
在地砖上洒满了汗与血,从持械打击技到体力透支,变成互相缴械之后的空手缠绞环节。
红方选手最终不敌,被蓝方抱腿完成固锁,依然不肯拍地投降。直到大腿反折,蓝方握住红方脚板作足跟勾的锁定动作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