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发根深处长出斑驳的杂色毛发,有不少白毛已经生长出来。
“感觉胃都要裂开了,我的老天爷啊...”
他吐得稀里哗啦,铜盆里的血越来越多,擦干净嘴角——低头详看盆底的血迹。
起码有八百毫升血,在盆子里汇成一团奇形怪状的淤泥。
可是令他感到惊讶的是——
——这些血液凝固的速度极快,好像离开身体以后,就立刻变成密密麻麻的颗粒物,变成层层叠叠的血痂。
这是青金授血之身带来的超速止血能力,是过于活跃的血小板在辛勤工作。
从腹中喷吐而出的脓血,是他作为智人最后那么一点肝肾代谢沉积物,它们无法从新生的半狼毛囊皮肤体表大面积排出,也有汗腺过于发达的青金变异体会出血汗,但是大部分青金刚刚开始发生蜕变时,都会出现呕血便血的症状。
等不到曼因经理喊医生来。流星停止呕吐,扒拉下眼皮,几乎贴在镜子前检查眼球。
他感觉自己的视力不如几天前,难道是脑子受了太严重的损伤么?
从眼白处鼓起几根血丝,它们缠绕着棕黄色的瞳仁,似乎跟随着心跳一起颤动着——
——流星惊恐的看着这一切,看着瞳孔慢慢变色,有那么一瞬间变成金灿灿的线瞳。
青金卫士保持人形时,他们的视力或多或少都不如普通智人,而且伴有部分红蓝色盲的症状,这是狼母的基因缺陷。
对于流星来说也是这样,他的视线变得模糊,脚步虚浮浑身发寒,走到藏书馆窗边,想要通风透气。
刚打开窗户,港区的雨云中藏着一颗时隐时现的血红太阳,红霞将天与地都染成一个颜色。
在这个瞬间,一种难以言喻的耻辱和伤痛几乎要将流星击垮。
他与弗拉薇娅和杜兰说过——
——只要躲在英雄身后就能安安心心活下去了。
他也大言不惭,和妻子这么讲过——
——很快就能回家。
还有好多好多,好多好多壮着胆子不过脑子就讲出去的大话没有实现,就在这一刻,他错以为自己要死了,玫瑰辉石也不再回应他了。
从湾区西侧缓缓飘来的一串“彩带”引去他的目光,不知不觉的,他又开始哭,只不过这一回是因为失意失力,因为脆弱的身心而哭。
他看不清那串“彩带”,就和歌莉娅一眼把化身蝶认成了“水母”一样。
可是杰森·梅根的灵压特征使他在一瞬间清醒,整个人都像触电。
“大厨子...”
他的脑袋上白发越来越多,越过窗台想抓住远方那一缕飘絮,想竭尽全力看清楚。
“杰森?杰森?!”
手指头完全越过窗户边界时,他又受到弗雷特的命契阻拦,皮肤好像被刀割一样,产生炙热的痛感。
可是这一回,狼母作为血主来篡改哭将军的命运契约。
这种痛苦只持续了短短一瞬间,他就重新获得了自由。
使劲眨了几下眼睛,流星的眼瞳也在瞬息之间完完全全变成了金色。
原本和睦自然的暖色天空,也在这双狼眼之中变成一片血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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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于敏锐的青金灵感能听见死魂灵的哀嚎,听见化身蝶扑打人皮羽翅时的声音。
对流星来说,狼颅提灯发出的灵感压力好像就贴在他的面前,与他近在咫尺。
“畜牲!!!”
......
......
弗雷特:“您看如何?只要把命契交还给我,犹大自然会完成接下来的合同义务。我与您还能签另一份。”
歌莉娅:“我也不想呆在东马,不过哭将军的这份合同,我觉得还有几条要修改,至于你开的这个价,我觉得还有一些争议,还有你和哭将军的赌约,表演赛也是要打完的,至少得让我看个乐...”
窗外吹来一股冷冽寒风——
——几乎在同一时间,守在大厅的酒神仆从们,歌莉娅的光之翼干部们齐齐偏过脑袋,看向同一个方向。
有一种超乎常理的狂暴灵压使他们坐立不安。
......
......
从龙舌兰日出酒店的窗口跳下一头毛茸茸的白狼——
——他口鼻前凸,吹出阵阵热气,像是失了所有理智,唇齿之间发出低吼,浑身毛发倒竖,金灿灿的眼睛里透着凶光,在楼宇之间飞驰跳跃。
弗雷特浑然不觉,他的珍贵货物已经逃走了。
歌莉娅也是如此,直到两人听见一声长嚎。
从港区起起伏伏的楼房之间,传出哭将军的怒吼。
“把我的朋友还回来!!!”
“还给我!还给我!”
“还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