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春阳再次开口,又用黑布蒙住了大伊万的脑袋,几个小特务趁机上前解开手铐和脚镣,搀扶对方走了出去。
等大伊万眼前重新恢复光明,已经站在了墨尔本市区的某个偏僻路口,没等他说话,载他前来的轿车一个加速拐进了岔路。
手里拿着黑布,大伊万满腹疑惑,对方是什么人,自己又能帮助对方什么?
此时轿车中的邬春阳向左重问了一个问题:“副座,将他放走会不会太冒险了,卑职还是认为只有死人才能保住秘密。”
左重看着窗外的夜空,语气中带着些许深意:“春阳,你不觉得这个时代需要些理想主义者吗,况且除了纽西兰的学员,我们也需要外┴围情报人员,这对他是次考验。”
邬春阳想了想表示赞同,距离学员们入行还有很长一段时间,远水解不了近渴,大伊万这样的老手确实很适合吸纳进军统或者........
“行了,说回正事吧,德国人应该就要行动了,我的意见是抓人但不要杀人。”
车内响起了左重的声音,这句话让邬春阳大吃一惊,他连忙轻点刹车降低车速,向左重询问其中原由。
在纽西兰的时候,众人就被动防御还是主动进攻展开过讨论,当时得出的结果是两条腿走路,寻找机会对日德特工发动雷霆一击,为什么副座会改变想法。
邬春阳觉得这或许是上层的命令,就跟他们放过犹大人一样,国府不能再多一个敌人。
而且果军中有很多德制装备,虽然民国和德国已经断交,但这些装备后续的保养、维修、升级依然需要德国人的帮助,这是客观存在的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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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左重给出的答案却非如此:“春阳,你说过,德国人和日本人就算这次失败了,还会有下一次,不达目的他们是不会放弃的。”
“不错,消灭日德情报人员只能治标,不能治本。”邬春阳再次重申了他的观点。
左重伸了个懒腰,笑呵呵道:“所以啊,有时候只杀人不能解决问题的,对话才行,当然,在此之前我们必须拥有足够的筹码。
况且德国人是德国人,日本人是日本人,看待问题我们要一分为二嘛,制裁和对话并不矛盾。
只有把对方打痛了,打疼了,他们才会乖乖坐到谈判桌上,否则药厂永无宁日。”
邬春阳似乎明白了,当即加快速度驶离,轿车在深夜的墨尔本街头疾驰而过,将大伊万远远抛在了身后。
如此又过了两日,一辆卡车开出霍夫玻璃厂,大伊万与司机开了个小玩笑,抬起木栏杆放行,几分钟后又拿起电话接通了一个号码。
“货物已出发。”
“干得不错,继续观察,你的酬劳在信箱。”
对面说了一句便挂断了电话,大伊万觉得这种生活好像也不错,既能针对德国佬,还能赚点小钱。
时间来到两小时后,那辆从霍夫玻璃厂离开的卡车出现在盘尼西林药厂,司机将脑袋伸出车窗高喊开门,右手按响了车笛。
在鸣笛和司机的催促声中,古琦走出门房,与五六个警卫围住了卡车,前前后后打量好几遍。
车辆是玻璃厂的没错,车牌和各处细节都对得上,车头的磕碰痕迹,轮毂处的凹陷,甚至是车漆的磨损程度全部一模一样。
这是辨别车辆真假的小技巧,车牌可以伪造,但这些细节很难模仿,不过司机却是个生面孔。
“你不是上次送货的司机。”古琦抬头看着驾驶室,语气不轻不重,右手放到了腰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