沅芷从梁婠手中接过杯子:“娘娘还要吗?”
梁婠微笑摇头。
沅芷将杯子放去一边,心里直犯嘀咕,既然喜欢,怎么不多用点儿呢?
梁婠瞧她皱着眉头,问:“会针黹吗?”
沅芷拧着的眉毛徒然一松,点头笑道:“会,奴婢做得还不错呢。”
梁婠道沉默一下,道:“早晨我在御花园里见到一只极漂亮的蝴蝶,想着绣在裙裾上一定很好看。”
沅芷顿时来了兴趣:“是什么样的?”
梁婠唇角微抿:“倒也不算罕见,一会儿画下来给你看,我想绣在宫裙上。”
沅芷拍着胸脯笑道:“娘娘放心,这事交给奴婢不会错。”
梁婠只是笑着瞧她。
昔日,他总是让她在牡丹旁绣一只蝴蝶。
如今,只见蝴蝶,不见花……
梁婠带着沅芷制了一下午的香,宫人内侍瞧着趣味,一同凑上来,边玩边帮忙,热闹得很。
直到夜里,高潜也没来,而是打发了内侍来取那图。
梁婠故作几番犹豫,忍痛将图纸抛在地上,背过身。
倘若换作旁人,内侍必得腹诽几句,可这梁昭仪,他们心里透亮,那不是一般人。
要说整个后宫之中,谁最受宠,那必定是凉风殿的赵弘德,就连新入宫的梁昭仪都比不了。
可平日再受宠又如何,病痛发作的关键时刻,不是找赵弘德,而是找梁昭仪,这就能说明一切,一个是闲淡嘴的糖饴,一个是救人命的良药,孰轻孰重,不是一望而知的?
内侍弯腰拾起图纸,恭敬行了一礼,又向一旁的湘兰递了个眼色才离开。
待脚步声彻底消失,梁婠才回过身,重新坐在案几前,暗暗思忖,高潜这般不放心,想来太后也是一样的。
能狠下心利用自己的孩子不说,还生怕他不死……
梁婠低头瞧着案几上做了一半的香,眸色不自觉地深沉,人到中年会有气血不足之症,太后偶尔生出华发,不如送她秘制的花露油养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