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气又恨,直不起腰,却又无可奈何,只能咬牙忍下。
而她呢,竟跟个没事的人一样,看笑话似地瞧着他的窘态,掩着嘴直乐。
那眼里的狡黠与嘲笑,实在叫他恨得牙痒痒。
待他心底真的生出火气。
她又会眨着一双水灵无辜的黑眸,轻声细气地哄他,主动拉着他的手,信誓旦旦地跟他讲什么来日方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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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瞅准时机,再想亲近、讨些便宜时,她又头也不回地将他抛下,走得干脆利落,全无半点儿留恋。
不管往日如何,她总是留有余地的。
似今日这般不计后果,铁了心翻脸咬他,倒是头一次。
高灏手指摩挲着细滑白嫩的脖颈,又垂头瞥一眼自己肩头上渗出血的牙印,越想越觉得有意思。
从前就罢了,只当她是不放心,不敢轻易交付。
可现在,他已经是皇帝了,他愿意践行昔日的承诺,她不说感恩戴德,至少考虑今后在宫中的地位,也该笑脸相迎吧?
可结果,她何止是推三阻四,简直是唯恐避之不及!
高灏真是想不通。
他抬手擦掉她嘴角的血,凉凉地一笑:“难道孤就这么入不了太后的眼?”
梁婠目光不闪不避:“你为何要杀淳于北?”
高灏愣了一愣。
梁婠:“敖如彬要是太皇太后的人,淳于北死了便罢,可敖如彬明明是你的人,你却在我眼皮底下,让他杀了淳于北!”
高灏不禁失笑:“你就因为这个气我?”
梁婠瞪着他不说话。
高灏松开手,瞧一眼她被掐红的脖颈,抚上自己肩膀。
“这次便罢了,下次,即便你是太后也不行。”
梁婠还是不说话。
高灏顿一下,又问:“要传太医吗?”
梁婠似是铁了心要同他僵持。
高灏默了默,叹了口气:“倘若你是普通的妃嫔也罢,可你偏是太后,你说我怎能让那样的人留在你跟前?”
梁婠点点头,笑了。
很刺眼的笑。
高灏皱起眉头:“我想过了,我要废掉你的太后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