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蓉目光深邃,继续缓缓道来:“之前,秦浩之母,性情乖张,善嫉多疑,执意阻挠我那兄长认下秦福母子,以为此举便可避免家宅不宁,未曾料到……”
他的话语渐显凝滞,喉间似被某种难以言喻的情感所哽,终是长长地吐出一息,宛如冬日里最后一片落叶,轻轻飘落,带走了心头的些许波澜。
他缓缓调整着呼吸,让那份激荡的情绪渐渐归于平静,而后,以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说道:“此番归途,老夫定当亲手将秦福之名记录于族谱之上,让这两个孩子,正名秦家血脉。只要老夫尚存一息,便不容他们受饥寒之苦,誓以余生之力,护佑他们周全。”
街角的一隅,阴影中,吕银宝静静地伫立,目光穿越喧嚣,锁定在不远处那幕温情而又沉重的场景上。
吕家因吕中私藏官盐而遭致灭顶之灾,昔日繁华已成过眼云烟,吕中更在牢里,向吕银宝吐露了深埋心底多年的秘密——对吕银宝母亲所犯下的不可饶恕之错。
这份迟来的忏悔,如同暗夜中的一声叹息,沉重而复杂,让吕银宝的心境也随之起伏不定。
他终究还是成为了一个孤家寡人,他的眼神,深深地、不舍地锁定了秦韶华的方向,仿佛要将这一眼的温柔与遗憾,永远镌刻在心间。
随后,他毅然决然地转过身,步伐虽缓,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渐渐消失在苍茫的视线之外。
而秦韶华,立于原地,仿佛被一种莫名的力量牵引,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追寻着那刚刚还存在的身影。她轻轻转头,望向吕银宝刚刚驻足的地方,那里,除了空荡与寂静,再无其他。
数日之后,晨光微露,萧泽、陆洛童与上官南星三人启程前往京城。而吴清,因需护送秦蓉安然返回天峰城,只能遗憾地与众人分道扬镳,未能同行。
水岳城外,古木参天,清风徐来,何府如同接他们时的一样,又在城外的茶摊上跟三人话别,侯国志和方仵作的身影也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