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深，我们接下来去哪里？”顾清歌瞪着悲伤的大眼睛，看得周琅心脏一阵抽痛。

“有一个人告诉我，在青丘遇到了困难就去找一个女人，我想她应该就是我的生母，她叫陈媹。”陈深幽幽地说。

“陈媹……”顾清歌咀嚼着这两个字，“居然会是她。”

“她很有名吗？”陈深诧异。

“嗯，很有名。她是海族相柳，实力冠绝，除了父皇，她或许就是青丘的最强者。”顾清歌轻启红唇，“她也统领了一个红袖招，是青丘第二大的红袖招。不过，她和寒秋嬢嬢不一样，在那些女孩到十八岁时，她会让那些女孩自己选择是留下还是离开。选择离开的，她还会给她们一笔不菲的安家费。”

“这样吗？听起来还不错。”陈深没有对这个便宜老妈流露出太多的情绪起伏。

“如今青丘局势动荡，她应该在自己的观云阁里守着。”顾清歌轻声说。

“好，我们就去观云阁，希望她有办法将你送出青丘吧。”陈深远眺。

夕阳沉没，黑暗铺天盖地般降临，仿佛是传说中万鸟之王的凰振动了遮天的巨翼，掠过青丘，将一切的光都隔绝。

顾清歌的眼睛在黑暗中格外的透亮，她拍拍天马，附和一声，“去观云阁。”

“去观云阁。”周琅站在黑暗里，也附和了一句。

“呼哧呼哧！”

健壮的天马呼出热气，粗壮的血管在巨大的肌肉上凸起，两只巨翅扇动得极其有力。

“青丘的夜色很美，以前我和清灵还有清霜经常躺在草坪上遥望星夜，那时候母后还没有故去，一切都安好。”顾清歌突然开口，惊破了马背上的死寂。

“天宫的晚上也很漂亮，云老爷子在天宫种了很多飞蓬，每年夏天的时候，淡黄色的飞蓬花开的很美，不过并不艳。我和哥哥还有深红总会在花丛里玩躲猫猫的游戏，通常都是哥哥和深红躲着，我去找。玩到最后，他们都回家吃饭了，而我还在找，直到爷爷找到我，我才明白原来游戏早就已经结束了，只不过我不知道而已。”陈深艰难地挤出一个笑容。

“阿深，如果我们能活着出去，你愿意陪我去找更美的花海吗？我和清灵打赌，谁找到的花海更漂亮，谁下辈子做姐姐。我还想做她的姐姐。”顾清歌昂起头。

“好……”陈深声音微颤。

两人再度陷入沉默，过了一个小时，顾清歌终于开口。

“阿深，我们到了。”

陈深看着底下的高塔，高塔亮着温暖的灯，陈深的眼睛倒映着灯光，灿烂如星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