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纷纷发言,有说“过”,有说“入”,有说“驻”,各有道理,争论渐起。
费老不置可否,又问苏柠,秦冰,一个说“满”,一个说“染”,费老频频点头。
“小友,大家都说了,你怎么不谈?”
费老看向许舒。
他是看到许舒风衣袖口处的银线,才来了兴趣。
秦冰暗叫糟糕,她知道许舒有些辩才。
但文采方面,从他那稀烂的国文课成绩,就可见一斑。
许舒道,“缺的那字,诸位补得都很好,我就不献丑了。相比缺的那字,我倒觉得整首诗显得无比别扭。”
“哦,怎么说?”
费老来了兴趣。
“补不了妙字,开始另辟蹊径了。”
“世间多的是哗众取宠之辈。”
“此等俗人,真不愿与彼同列。”
从来文人相轻,座中低语四起。
秦冰暗暗焦急,生怕许舒出丑。
许舒道,“且看全诗头两句:暮云收尽溢清寒,银汉无声转玉盘。写的是夜景。
而第三句春风又江南岸,一下转到日景。
而第四句:明月明年何处看,突兀抒情,总觉不对。”
“总觉不对”,是许舒的心里话。
考试做到这题,他就觉得无比的怪异,只因要填字的那个句子,在前世也是名句。
他苦思许久,也只能将这句出现的原因,推给这个缝合怪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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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舒说完,满场无声。
只要读得懂诗句的,在听完许舒的分析后,都会觉得他所言有理。
费老轻轻击掌,“小友把书读活了,古语有言,尽信书不如无书,说得何其好。”
“费老,我以为第三句没什么问题。”
张铭起身,他很清楚这场宴会是个难得的舞台,决不能坐视许舒成为焦点。
“我认为第三句的景色从夜景转换到日景,未尝不是诗人刻意为之,让人陡生流年易逝,物换星移之感。
虽然写法、意境和其他诗作不同。不也正因为它的不同,才吸引了费老的注意么?”
张铭话音方落,便有几人叫好。
“这倒也是一种解法。”
费老品评一句后,看向许舒,“小友以为如何?”
许舒微微皱眉,起身道,“暮云收尽溢清寒,银汉无声转玉盘。此生此夜不长好,明月明年何处看。”
此诗一出,众人尽皆变色,全场死寂。
许舒咳嗽一声,“瞎补的,见笑见笑……”
费老满眼都是震惊,高声道,“纵使诗圣复生,也须更不得小友补全的那句,妙哉妙哉,当浮一大白。”
只要耳朵不瞎,对国文稍有修习,都能听出许舒补全后的诗句,和试卷上的那首,哪个更浑然天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