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冬苦寒,西北犹甚,一座老旧的军帐内,炉火悄然。
行军床上,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和衣而卧,军帐才被掀开,他一双眼睛霍地睁开,精光流溢。
“又有什么变故?你不是说可保十天无虞么?”老者声音沙哑,透着一股说不出的疲惫。
“前线无事,后方有事。”说话的是个中年文士,着一件复古白袍,手里捧着一个装了草木灰余尽的暖手炉,身子抖个不停。
才进门,中年文士便赶忙围着火炉坐了,整个人恨不能揉进火炉中。
他连干两碗热水,牙齿才停止了打颤。
老者笑道:“仲勉,你呀,什么都好,唯独这谥古、彷古这一套,让人受不了。数九寒冬,你好好的皮袄、棉袍不穿,学什么古人的潇洒出尘,这不是扯么!”
仲勉摆手道:“隆帅,先贤已逝,仙姿不可追,我等后辈学不来先贤骨子里的潇洒,附庸风雅,未尝不是对前贤的仰慕。
对了,新近出的《八月谈》上,有一篇讲魏赵风流的雄文,出自春申大学的课堂笔记,简直是洋洋大观,开耳目之新。
隆帅,要不要我现在背给你听。
寒夜漫漫,当火炉,背名篇,若再有三五蚕豆,二两白酒相左,未尝不是人生之快事,传出去,亦是美谈……”
仲勉正说着,忽见彤彤炉火下,隆帅一张老脸阴沉得几要滴下水来。
这数九寒天的,隆帅难得睡个囫囵觉。
若仲勉仅仅为搞什么魏赵风流,来折腾他老头子,隆帅说不得就要作雷霆之怒了。
仲勉瞬间一个激灵,以手扶额:“怪我怪我,险些误了大事。隆帅,有这么档子事儿,电讯处截获了一段电文,是732次列车发给中央战团的,他们遭到了冥怪袭击,一位兵堂下来的主事向中央战团申请临时指挥权。”
隆帅冷哼一声:“发电就发电呗,反正我西部战团是后娘养的,中央战团还嫌自己事儿不够多的话,我乐得清闲。这也值得你大半夜惊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