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后,一个中年尼姑像一阵风一样地冲进来。
她双眉耷拉、一脸凶厉苦相,仔细检查了净草的伤势之后,才收起担心,叉腰骂道:
“净草,你这次跑到哪里去了?又和谁打架?你不吃亏就不知道回来吗?我真不该允许你去小文山的。”
净草大咧咧地斜倚在长凳上,说:“师父,我这可是去做正经事去了。掘珠公司的钱掌门在小文山上现身,那么多人都把他跟丢了,可是我一直跟着他,不让他跑掉。我吃的亏,受的伤,都是为了让他还钱给寺里啊。”
中年尼姑脸色铁青,冷冷地说:“哦,是吗?你说得再好听,可你今天又为什么回来了呢?”
净草指向钱飞,淡淡地,而又掩藏不住得意地说:“我把掘珠公司钱掌门带回来了。”
中年尼姑望向披发浪子扮相的钱飞,眼珠子凸了出来。
她轻声说:“原来钱真人是长成这个样子的……”
发现自己说漏了嘴,连忙双手合十,来找钱飞问好。
钱飞虽然双腿上了夹板只能坐着,但仍然很有风度地与她见礼,并且说:
“师太真是过于客气了,在下应该先找师太行礼道谢才是。净草小师父随同在下,片刻不离,而且尽力保护,以免人死债消,她真的是对寺里的利益很上心呢。”
中年尼姑皱眉说:“我怎么听着不像好话。”
钱飞忙说:“哪里!在下这次拜访贵寺,二来是想要托庇养伤,一来却是来还钱的。在下对贵寺,于六月二十八日该有一笔应付款,今天是六月二十四日,我们已经把现金带来了。”
他对李木紫示意。
李木紫早有准备,从袖子里掏出一个不小的锦盒,当场打开,里面是事先数好的刀币,整整齐齐,流光溢彩,总价值十二万一千九百七十五刀,正好对应应付款额。
中年尼姑见状,登时一个头有两个大,因为她也是再典型不过的火山寺武僧,没有什么财务观念的。
两个月前火山寺之所以把赏金交给李木紫的时候曾遇到了严重的支付困难,以至于要用铜铸的菩萨像顶账,不是因为寺里上下一共就只有不到十万刀了,而是因为财务管理极端混乱,钱和灵石都不知道在谁的袖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