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呜,我不想死……”小姑娘哭着说。
蔺老太君苦口婆心地说:“真儿啊,人固有一死。如果死得懦弱,就极为轻贱,如果死于义举,就极有价值。你死了可以救一千人,正是死得其所,是我宗门荣耀。我们会专门为你建祠堂,会世世代代拜祭你的。如果宗门垮了,又哪有你在?横竖也是死,不如死得英雄一些。”
名叫真儿的小姑娘抽噎着说:“可不可以让别的小孩去?”
蔺老太君呵斥:“你这熊孩子,怎能动这种心思?你是我蔺家的孙女,事到如今,如果你不挺身而出,你又怎么配当掌门之孙?”
真儿捂着脸:“呜呜,我怕……”
蔺老太君用凤头拐杖敲敲身边的瘦高中年人:“你又变成木头了是不是?舍不得你的好闺女是不是?光要我老婆子一个人动嘴吗?”
那个瘦高中年人,正是蔺老太君的儿子,也是小姑娘真儿的父亲。他叹了口气,俯身摸着女儿的帽子,说:“真儿,不用怕。爹娘和奶奶都在这里,我们都巴不得替你死,可这不是没办法么……我们都在这里陪着你,你放心,很快就完了的……”
真儿躲到一边,不让他摸自己的脑袋。
蔺老太君顿足说:“圣女大人,你看这孩子的熊样。”又对孩子说:“为了你,现在连圣女大人也请来了,如果你再不乖乖听话,圣女大人也要被你害死。这种罪孽何止你担不起,连老身也担不起啊。怎么,还真的要圣女大人求你不成?圣女大人,你也说她两句吧。”
圣女唐心纯被推到小姑娘面前,很明显没有见识过如此场面,手足无措,嗫嚅着:“你……”
小女孩深深敬畏地抬头看着衣着朴素、容颜秀丽的圣女,一时变得哭也哭不出来,仿佛望着鲨鱼张开的大嘴,以及嘴里的几千颗锋利牙齿。
看起来她也终于到了极限,只要这个高深莫测、极度尊崇的圣女开口下令,她就会认命屈服了。
冯瑾眯着眼睛轻轻冷笑,轻声对钱飞说:“这地界的人倒是直爽,没有骗小姑娘去送死,明说了她非死不可。”
钱飞尴尬地轻声答道:“你来之前,试着骗过,没能把小孩骗住。”
冯瑾只觉得一阵恶心。刚才她还有想要出战的决心,现在那决心早就飞到了九霄云外。现在她只想让这帮人自生自灭,反正事先净草说过再玩几天就走,她觉得已经可以找净草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