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真人的威压范围就有十里，要想冲出包围，距离得足够远才行。

他们最后是冲出省外，到了西边靠近玄武洲的地界，才甩开敌人，降落到了田地的一堆麦秆堆里。

秋收之后，农户将脱粒后的麦秆堆积起来，作为冬日的柴火使用。如今是初冬，麦秆堆得很高。净草回想起自己童年时也曾在这样的地方躲藏过，有几次是为了玩，有几次是因为离寺出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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净草的头发里沾满了碎麦秆。

在巨大的兴奋之中，她感到体内的血气难以平复，全身都在微微发抖。

敌人最后用出的战术是有效的。

苦海大师陨落了，修忍师太陨落了。

活下来的五位武僧收集了他们的舍利子，放在绸布包裹之中。

修济镇定地问：“我们消灭了多少敌人？”

净草说：“十七个。”

清善说：“二十个？”

修明说：“我记得像是十八个。”

修济用庄重的动作把装着舍利子的包裹扎好，又说：“等到休息充足，我们再去来一次。”

其余的武僧们双眼炯炯有神，一齐点头。

净草望着前辈高僧的舍利子，心中有一丝悲伤，再次理解了殊死的战斗不是儿戏。

但是，此刻更占据她的心的，是一种壮烈的激动感觉，一种残酷而又活跃的快意，对下一次战斗的渴望。

这是她在集体中的感觉。在场的每一位武僧罗汉，心中都是同样的感觉。

与此同时，他们听到了滚雷般的隆隆炮响。天清气朗，灵霄殿的炮火不再有阻碍。

又有一种奇特的轰轰噪音，从西南方传来，越来越近，简直铺天盖地。

武僧们都惊讶地转向西南方，对天空中的异象张大了嘴。惟一一个不惊讶的是净草。

天空中有上百只不振翅的黑色大鹰，发出“轰轰”的粗豪鸣叫，排成整齐的正三角阵型，在晴朗的天空中飞来，黑压压地遮天蔽日，越过净草他们的头顶，飞向灵霄殿那座小山的方向。

在那些“大鹰”的鼻尖处，有螺旋桨的旋转轮廓，时隐时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