骊夫人泪如雨下,哽咽着回道:“左右早晚都是死,臣妾倒是死不足惜,原是想着,若能生下陛下的骨肉,臣妾死就死吧,他们都要臣妾死,臣妾大不了将这条命给他们就是了。”
说着,她颤抖着附上自己的小腹:“可是,如今这孩儿已经五个月,他已经开始动了,陛下,孩儿每日都在臣妾的肚子里动,每每夜里,臣妾都能梦到他,他总是对臣妾哭,他说他不想死,他说没娘的孩子,在这宫里头活不下去的啊。”
骊夫人抬起一双泪眼看向赵潘:“陛下,将来皇后必定要有自己的皇儿,哪个女子不偏袒自己的骨肉呢,太医诊出臣妾这胎是个皇子,有皇长子在前,又怎会不让人忌惮。”
“与其让我儿受人磋磨陷害,还不如我带他一起死了干净。”
女人一面说一面哭,到最后几乎晕厥在赵潘怀里。
赵潘被哭得心碎,咬着牙恨恨道:“都怪朕没用。”
“陛下,您别这样说。”骊夫人抱住赵潘,哽咽着道:“摄政王大权在握,他在朝多年,树大根深,陛下您还年轻,论心机城府,哪里是他的对手,再说了,那陆戟还有太后撑腰,您是孝子,便是有些除去奸佞,也是诸多顾忌啊。”
赵潘被说到痛处,他重重的叹了口气:“骊儿,只有你了解朕的苦闷,朕这皇帝,做得真是憋屈。”
骊夫人这番寻死觅活,虽是极力瞒着,但不到几日功夫,还是传到了陆太后耳中。
陆太后赏了好些节礼给公府,这日适逢小年,秦晓柠亲手做了几样精致的吃食入宫看望太后。
姑嫂二人正在殿内叙话,一女官入内,也没背着秦晓柠,便径直将骊夫人自戕未遂的事回禀了陆太后。
“华阳殿将这消息捂得严实,奴婢也是昨日才得知,便立刻去查了,骊夫人支开了服侍的宫人,上吊自戕,幸好被一小宫女无意中撞见,这才救下来,陛下前日大张旗鼓的过去,便是得了消息,去探望的,听说,陛下见了骊夫人,二人哭了许久。”
陆太后一听这话,气得当即便摔了杯盏。
“这就去将陛下给我请来。”陆太后忿忿道:“身为帝王者,竟是如此糊涂,居然被一个女人拿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