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大清打心底里对聋老太太十分畏惧，他从十二岁除了跟父亲和师傅学习厨艺，还经常溜到天桥跟一帮练摔跤的半大小子鬼混，从那些人口中听到过不少有关江湖的传闻，其中就有一些关于杀人灭口的桥段，自己亲眼目睹了龙夫人杀死两个溃兵，万一龙夫人想要杀自己灭口，那可怎么办？

提心吊胆过了一些日子，当何大清从两个门房的闲谈中听到龙夫人打算给干女儿招个上门女婿时，他马上就动了心思。

龙夫人的干女儿小翠姑娘模样俊俏、性格温顺，放在以前何大清根本不敢打对方的主意，因为作为龙夫人的厨子，他当然清楚小翠姑娘与夫人感情深厚，是夫人的宝贝疙瘩，根本不是自己这种身份的人能够高攀得起。

如今龙夫人打算给小翠姑娘招上门女婿，可是一连见了两个人，都没入了夫人的法眼。何大清虽然由于每天在厨房烟熏火燎，因此肤色、相貌看上去要比同龄人稍显老成一些，但是他身材魁梧、体格健壮，而且又没有额外的负担。

于是何大清就壮着胆子找到龙夫人，提出了自己的想法。其实何大清内心深处还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一旦自己和小翠姑娘成亲，那与龙夫人也就是一家人了，相信只要自己守口如瓶、龙夫人也就不会干出杀人灭口的事了。

龙夫人对于何大清还算比较满意，尤其是那天有溃兵上门抢劫时，何大清的表现更是让龙夫人格外高兴，虽然偶尔也会去八大胡同厮混，不过在龙夫人眼里这只不过是男人的通病，于是征求干女儿的意见后，同意了两人的婚事。

如果小翠不是在生雨水时出了意外，现在他们一家肯定会生活的十分幸福，可惜造化弄人，小翠年纪轻轻就离开了人世。

这些年何大清偶尔会去一些半掩门玩玩，可从没动过再娶的念头，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出于对聋老太太的忌惮。

虽然老太太已经年近七十，可是身体依旧十分健康，平时手里拄着的那根黄花梨拐杖，在何大清的眼里那恐怕也不过是在外人跟前装装样子罢了。

尤其是儿子有一次去后院找老太太玩，碰到老太太正在擦拭一把小手枪，虽然老太太当时叮嘱柱子不要让别人知道，可是回家以后他还是忍不住告诉了父亲。

当时何大清就狠狠揍了儿子一顿，警告他如果再敢把这件事说给别人听，就打断他的腿。

对于老太太手里有枪，何大清并没有感到太意外，毕竟当初他可是亲眼看到了两个门房手里的短枪，作为主家有枪防身这也是很正常的事，只不过何大清内心对于老太太的忌惮更增加了几分。

自从跟白寡妇在一起之后，何大清也曾经借着去给老太太请安时试探过，他故意说是给一个朋友做了一场喜宴，那个朋友续弦娶了一个不到三十岁的寡妇。

当时聋老太太就直接告诉他，如果想着再找个女人，她并不反对，但是女方必须是身家清白的大闺女，而且在他再娶之前与柱子分家，把中院的两间正屋落到柱子名下，何大清可以到轧钢厂重新申请住房。

知道老太太依旧态度坚决，何大清也就熄了把白寡妇娶进九十五号四合院的打算。

今天中午白寡妇又一次催促何大清尽快一起去保定，让他不由头疼不已。去保定他不舍得京城这里的一切，不去的话弄不好白寡妇就得跟他闹掰，他又不舍得放弃这样一个如花似玉的美娇娘。

于是何大清吃过晚饭后，又坐在八仙桌旁喝起了闷酒。

易中海的到来让何大清心里多了一丝希望，或许易中海能有什么好办法可以让自己摆脱困境。

可是当易中海听到他找的是一个寡妇时，直接出言反对，一边听着易中海的话，何大清一边心里冷笑，咱大哥别笑话二哥了，你易中海表面上一副忠厚老实的模样，在四合院里靠着对失去生育能力的老婆不离不弃而获得不小的声望，更是在全院大会上主动提出照料后院的聋老太太，得到街道办事处的表彰，也算是彻底稳固了他管事一大爷的位子。

可是易中海背后也是一只偷腥的猫，何大清已经发现过易中海好几次去找半掩门鬼混，而且还从一个老相好口中听到了关于易中海的笑话，他易中海竟然异想天开提出让这个寡妇给他生个孩子，如果生的是男孩的话，就给这个寡妇五百块钱的辛苦费，生女孩的话给二百。

当何大清听说后当场就忍不住笑出了声，也不知道易中海是不是脑袋进水了，怎么会想到让一个当半掩门的寡妇给他生孩子，先不说能不能保证这孩子是不是他的种，就他提出来的那点辛苦费，人家哪个半掩门能看得上？除非那些人老珠黄的女人才会动心。

这些半掩门生意一般的时候每月至少能挣三五十块钱，生意好的时候甚至可以挣到上百块钱。凭着轻轻松松赚钱的营生不干，去给他辛辛苦苦十月怀胎，最多才给五百块钱，哪个半掩门脑袋被驴踢了才会干。而且一旦寡妇怀孕，肯定要面对社会上的舆论压力，更有甚者会被街道办事处挂破鞋游街示众，别说才给五百块钱，估计给个三五千还差不多。

何大清觉得有花三五百块钱找半掩门的寡妇帮着生孩子，易中海真不如离婚另娶一个大姑娘，花个百八十块钱能够在附近农村挑着漂亮的选。

不过对于易中海坚决不与老婆离婚的事，何大清也是暗自佩服。

要知道在当时的社会环境下，人们都把传宗接代当成了头等大事，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这种观念一直根深蒂固的被普通老百姓铭记在心里。

在当时的情况下，易中海就算是跟失去生育能力的老婆离婚，对他本人也不会有太大的影响，无论是厂里还是四合院里大都也能理解。

何大清也正是看在易中海对老婆秀芹不离不弃的份上，才把他当成了朋友。

其实何大清当知道易中海打算找半掩门帮着生孩子后，曾经在一次喝酒时劝他收养一个小男孩，这样就算以后两口子真有了自己的孩子，也算是给孩子找了一个帮手，反正以易中海的工资收入又不是养不起。

只不过显然易中海并没有听进去，看样子他还是希望能有一个自己的亲生骨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