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紫轩叹道:“也是先生行事谨慎,紧守着杨家这方圆之地,任外界闹翻了天也不闻不问,眼看时期将至,无奈之下只好行险招,破了你的九阴锁魂阵。阵法被破,你自然会先派擅长匿踪的胡宇去探探虚实,而我就趁机杀了胡宇。”说道此处,慕紫轩一个停顿,有意瞟了一下胡不归的反应。
见胡不归依然古井无波,全无反应,慕紫轩继续道:“杀胡宇目的也有二,一者是为了将你的注意力引向清苦,二者杀了胡宇,你必定会将‘妖言’转嫁在胡言身上,也为我今日的冒充做了准备,否则,我若扮作多嘴多舌的胡言,恐怕一开口就会露出破绽。”
胡不归再饮一口酒,却发现杯口已被血染红,随即换了个杯子道:“接下来说这第四步,胡宇身死,清苦道人的行踪便断了,我无从查起,便换了另一条路,从手持孔雀翎的那人行踪下手,于是我化身莫云踪,假借除妖之名,却是借机逼问蜀地妖族那‘孔雀公子使者’的形貌特征,你行事倒是滴水不漏,连捣了六处妖穴,仍探不出任何有用的讯息。倒是意外救了应飞扬性命,现在想来,这意外,怕是绝非意外吧。”说着,双目盯向慕紫轩。
慕紫轩摇头道:“这倒差点真成了意外,我引导碧木夫妇将应飞扬的发小绑来,应飞扬定然会前往相救,碧木夫妇素有侠名,虽然受伤,但以他们的修为,本也应该能将应飞扬擒而不杀,便是给先生留个救人卖恩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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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之苦笑一声:“哪知这应飞扬修为机巧都在我预料之上,竟能跟碧木斗到你死我活的境地,若是先生晚来片刻,怕是只能给他们收尸了。”
“不过这些意外也算有利于我,先生见当时生死相搏的情景不似作伪,定然不会想到这暗中也有人推动。”
胡不归点头道:“不错,救了应飞扬,便可以名正言顺的接近清苦,一探他的虚实,我见机不可失,便顺势而为了,不过接下来一步,就要由你替我解答了。”
“说来也简单,先生一看便知。”说着,慕紫轩背过身去,再回头,已换了一张面孔,长眉狭眼,满脸阴鹜,正是围攻过清心观的赤蚺君。
随后道:“先前一步,引应飞扬去救沐小眉,再等先生去救应飞扬,变数实在太多,只能引导不能操控,所以我便留了双重准备,赤蚺君早已被我取代,成了我暗中行事的身份,若是先生在救应飞扬之前,先打上赤蚺君的洞府,我依然可以透露些假消息与你,再将你视线引向清苦。不过我运气够好,这第二重准备没用上,于是等先生打过来,就变成了我主动打过去,这就是我的第五步。”
胡不归眉头一簇,道:“原来如此,赤蚺君是你假冒,不过你又是如何确认莫云踪是我假冒的,我虽然本就打算以身为饵,钓出幕后黑手,但鱼未上钩饵就被人吞了,确实令我不甘。”
“莫云踪一向飘忽不定,突然到来,怎能不令人起疑?而且莫云踪成名多年,又怎会如初出茅庐的晚辈一般,稀里糊涂就中了毒?”慕紫轩答道。
胡不归摇摇头道;“理由不充分,还是太过武断,弄清我的身份是你计划的关键,若是误中副车,不但前功尽弃,更会使你的身份暴露,只凭可疑,应该还不够让你冒险出手。”
慕紫轩转头一抹脸,又换回本来面目,笑笑道:“我虽冒充赤蚺君,却没他的天生蛇毒,所以投在水中的只是寻常毒物,大概也就只对应飞扬和凌霄剑道三人那样修为浅薄的年轻人有些作用,莫云踪便是在极其不小心的情况下中了毒,以他的修为,想要排毒也不过片刻之间,又怎会总是一副身中剧毒的样子。”
胡不归恍然,叹口气道:“原来如此,我察觉粥里有毒,所以并没有饮下,只装作中毒的样子,便是想身陷险境,逼得清苦道人出手救援,来掂量他的修为,没想到反成为我的最大破绽,至此,我败局就已然注定。”
“哈,他的修为,可确实没这么简单便能掂量。”慕紫轩冷笑一声,接着道:“接下来我便用了些障眼的把戏,诈败给清苦道人,并把贺孤穷的名头强塞给他,加深先生你对他的怀疑。”
胡不归双眼一闪,带着惑色道:“强塞给他?莫非清苦道人真不是贺孤穷?那他究竟是何人?又如何接下孔雀公子的一掌?”
慕紫轩摇头道:“天下能硬接孔雀公子一掌的又不是只有一个贺孤穷,先生不也是接下一掌?至于清苦道人的真实身份,我确有苦衷,不能言明,还请先生见谅。而且报上贺孤穷的名号,先生想来是自负可以对付得了他,才会布计引得他和孔雀公子相争,若是报上清苦的真正名号。。。。。恕我直言,前辈怕是宁愿躲在这间屋子里另寻他法,也不愿去招惹他。
胡不归却是心领神会道:“已经可以了,你虽没明说他名号,但也与明说没差别,我不敢招惹的人物,天下间也不过几人而已,倒是一点不难猜。”
“再接下来的事我便知道了,赤蚺君——也就是你。来的突兀,去的巧合,他的话无法尽信,于是我装旧创复发,让应飞扬替我送信拿药,实则是将他送到胡言手中,胡言与我一样生有邪眼,能探知他人辛秘,一方面可以从头口中印证赤蚺君所说,一方面嘱托他应飞扬身上留下暗招,或许对上清苦时用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