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便听应飞扬的魂体对他说:“我若请求你帮助,你会应允吗?”他的声音空洞寒冷,大异往日,如千年寒冰,冷彻的不含一丝感情,
脏污怪人摇头道:“不会。”
应飞扬又道:“虽不知你要做什么,但我感觉我对你另有用处,我若以自爆魂体来要胁你帮助,你会应允吗?”说着自爆魂体,应飞扬语调依旧没一丝波澜,好像要爆的不是自己魂灵一般。
脏污怪人依然摇头道:“不会,你对我只是或许会有用处,也或许没有,我助你只是顺手而为,杀你也在弹指之间,你若自爆,我最多叹息一声。”
应飞扬点头认同道:“我想也是!”说罢,整个身子竟是没入血水中消失不见。
“魂体分离到可以解释,不过他为何能从锢情禁我的状态脱出,中断修炼?竟然在最后关头功亏一篑,难道他不是我心中设想的人选?”应飞扬走后,脏污怪人继续推论,眉头皱得更紧。
却在此时,看到应飞扬肉身周遭,依旧有细小气泡冒出,心中起疑,脏污怪人再气凝双眼观察应飞扬肉身,却发现虽然失了灵魂,但肉身却依然在继续运转真气。脏污怪人思索一番,一无所得,不禁摇头:“果然,一涉及情感、意志之类的东西,常识就解释不了,罢了,随便吧,现在还有更要紧的事。”
怪人再度闭上眼睛,更多的气泡从他毛孔渗出,好似每一个毛孔都在吸食吞吐着血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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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飞扬很难以形容他自己现在的状态,若非要说,只能这么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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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他就好像意识被割裂,一半意识七情六欲杂陈,混乱不堪,纷纷吵嚷着要救人。另一半意识则是冷静,沉稳,不带一丝感情,而且占据支配地位,无视另一意识的纷吵,只完全专注于练功疗伤,所以不管外界发生什么,他依然端坐不动。
如今,意识依旧是两半,一般与先前一样,吵嚷着要救人。而不同的是,另一半的意识似也被说服一般,也同意去救人。
两个意识终于达成共识,但占据主导的依旧是沉冷的毫无感情的意识。这个意识行动的方针从先前全神贯注的练功疗伤,变成了全神贯注的救人。也因毫无感情,所以他现在功利到了极致,只求最有效的结果,而不论代价,不择手段。
是故,他毫不犹豫的否决了“直接冲破水晶墙,冲下救人”这一大多数情感都在鼓动,实则注定毫无作为的行动方针,而是选择求助高深莫测的脏污怪人,甚至说出要自爆魂体来试探那人,若是脏污怪人表现出一丝动摇,他都会不带丝毫迟疑的以自爆胁迫。
可惜,自己对那人的利用价值并没有设想的那么大,所以,应飞扬退而求其次,选择了第二方针。
第二有效,但代价可能更巨大的方针!
借着魂体可以穿透墙壁的便利,应飞扬从血池下没入,钻入了底层,并凭借着灵魂的吸引前行,驶向他预定的目标。
竞技场和鬼狱实则是连成一体,只是一者在上,一者在下,靠着机关移动格局,应飞扬从血牢出来后,又回到了鬼狱之中。
道路,牢室,和一切布置虽已改变,但聚阴锁煞的格局未变,鬼狱所有煞气聚集的核心,也没有改变。
煞气对魂体,便如火对飞蛾一般,有着本能的吸引,却别在于不同与飞蛾明知将受火焚,也要扑向火焰,大部分鬼物开了灵智后,皆知凶煞之地不可轻易接近,否则恐怕鬼也做不成。而应飞扬却此时依循本能,向这鬼狱煞气聚集的核心走去。
不消说,鬼狱煞气的核心,就在鬼狱的刑室之中,女鬼阿离所居之处。
但接近刑室,却见到一道全然出乎意料的身影。
一人半蹲在地上,以指头划着咒文,放眼看去,咒文皆是以鲜血画出,以刑室为中心,遍及周遭道路,密密麻麻,繁乱复杂,便如一条蜷曲巨蛇,盘旋了不知多少圈,甚至让人怀疑哪来的这么多血供他画符。
再细看那人,原本见他左手画符,还当他是个左撇子,但此时看清,才发现他右手指节发白,指尖则是淤青,看来是再挤不出一滴血了,而左手食指和中指也是同样,如今竟是已最不方便的无名指画咒,但依然行云流水,落指如飞,不见丝毫滞碍。
感应应飞扬鬼气逼来,那人头不抬,一身纯净道氛沛然勃发,如春阳融雪一般,虽是温和无争,但应飞扬身遭鬼气只要接近他周身,便是无声无息的消融。
“纪凤鸣?”虽然难以置信,但见这纯正道门功法,应飞扬还是疑问道出对方名号,只是因为他的话语毫无波澜,这疑问句问得倒如肯定一般。
那人抬头现出面貌,年岁不大,算不上多俊朗,此时纵然疲惫,但依然显得阳光可亲,被控制的纪凤鸣面容一般无二,几让人觉得他们是双胞胎。
“应飞扬应师弟?”纪凤鸣惊讶之情也丝毫不输给他,难以相信为何在此处遇上变成鬼魂的应飞扬。
应飞扬问道:“你是纪凤鸣?那竞技场上的那人,又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