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如诲面色愈加低沉,显然心中已有判断,但随即道:“说来说去,也不过都是几个歌女罢了,上清派另有要事,应师弟不是不知,我岂有时间花费在这等小事上。”杜如诲所指自然是司马承祯身亡之事,但当着外人之面,尚无法宣之于口,只得以眼色暗示,哪知应飞扬对眼色视而不见。
“小事?”应飞扬反问一句,哈哈笑起,起先不过低笑,随后声音竟越来越高,竟是穿金裂石,直达云霄,笑声中尽是说不尽的讥诮。
杜如诲面色颇不自在,问道:“应师弟为何发笑?”
“我笑杜道长昔年侠名何来?侠者,右边便是个夹字,形为一夫顶天立地,双肩平挑两人。但凡是人命,在侠者双肩都是一律平等,杜道长竟然会认为有些人的性命比其他人贵重,哈哈,难道真如李含光道长所说,这洛阳的繁华是个大染缸,只会让人失去本色,杜如晦,你到底是侠心沦丧,还是道心蒙尘,竟发此谬论,丧尽一世英名?”
若说谬论,在当时看来,其实应飞扬将歌女与司马承祯等同的言论才是谬语,但见应飞扬慷慨激昂,铿锵有力的言辞,杜如诲竟为之所夺,面色一阵青一阵白,说不出话来。恼怒之下,心中烦乱,杜如诲吼了声“住口!”,面上竟现狰狞之色。
应飞扬见之,冷道:“道长是起了杀心么?也是,在此地杀了我等三人,令公子的恶行便无人知晓,杜道长的声明也不会有损,,可谓有利无害,杜道长何不一试?”
“劝君莫作这种危险的尝试!”此时,又闻一道悦耳女声传来,又有两道身影沿着洛水走来,一者形容英挺,一者颜色绝伦,竟是姬瑶玉和慕紫轩二人。
“你们怎么来了?”应飞扬皱眉道。
慕紫轩笑道:“大概是瑶玉怕你见月儿生得漂亮,心起不轨之心将她拐带走了,所以便来看看。”
应飞扬还没说什么,姬瑶月便先横了他一眼,道:“满嘴胡话,不知所云!”
姬瑶玉则上前摸着妹妹的头道:“不过让你们送个拜帖,竟然过午了还没回来,我和紫轩心里担忧,便沿路寻来了。”
“嗯?那他的伤势呢,好了吗?”姬瑶月冲慕紫轩方向扬扬下巴。
“多谢月儿挂心,区区小伤,又得瑶玉妙手医治,自然已无大碍。”说罢,脚步一踏,横挡在应飞扬与杜如诲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