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沉沉,泾江之畔,江水如泣如诉,
胡生孤身坐在冰冷的鹅卵石上,背影显得格外孤寂。
他的目光空洞地穿透层层水雾,紧锁在滔滔江流之上,嘴里反复呢喃着:“死了,死了……江下,你怎能就这样死了?”
胡生一路追赶来,没追上大周文宫车队,却得知了好兄弟江下身死泾江的噩耗。
“这不可能!”,胡生悲愤欲绝,“这么多暗杀他都挺过来,此番又有宫主坐镇,他怎么可能死在这里!”
胡生以江下为蓝本,撰写连载杂文,可如今他文中主角,却死在了这里.....
他那连载杂文,那日酒坊灰衣老者之言在胡生耳边回荡。
江圣本纪!胡生一直在迟疑,要不要改成这个名字。
以圣为名,届时会掀起多大波澜,胡生心知肚明,
可现在,这一切都化作泡影。
”不可能!“胡生的双手紧握成拳,指节用力泛白,周身文力突然爆发,江水激荡,气势骇人不已。
“我要去文庙,我要亲自向文宫宫主求证!”胡生猛地站起身,衣衫随风猎猎作响,眼神中透露出前所未有的决绝。
随着一声长啸,胡生腾空而起,身形化作一道流光,划破天际,只留下泾江畔回荡的余音。
大夏皇宫,灯火通明,凤鸾殿内。
“厉儿”,一位气质高雅、容颜端庄的妇人目光柔和地望向夏厉,“今日朝堂上,瑶儿又闹出事端来了?”
夏厉看着妇人,淡然一笑,“母亲,瑶儿任性了一点,不过本心不坏。”
“你这孩子”,妇人轻叹,眼中闪过一丝不忍,“有些事不是你不想争就能不争的。”
夏厉闻言眉头微皱,这话,夏皇今日也对他说过。
“你可知站在你这边的朝臣可是将身家全部压在了你身上?”妇人解释道,“你若不争,将置他们于何地?”
“况且”,妇人略一停顿,继续道,“这位置本就是你的,这么多年了,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明白?”
夏厉闻言谦逊一笑,“母亲,我那妹妹既要明争,我何必顺她意?锋芒毕露未必是好事,有时以退为进方为上策。”
妇人一愣,有些意外看着夏厉。
大夏文宫偏殿,
夏瑶离开之后,江下一人在偏殿内沉默下来。
江下来到大夏完全是一场意外。
“百国大比后还得想办法脱身”,江下呢喃了一声。
大夏皇权之争,走错一步便万劫不复。
况且在江下看来,夏瑶并没有多少胜算。
从今天夏瑶描述的情况来看,那位皇子任由夏瑶布局,一副置身事外,不动如山的做派,让江下预感此人绝非等闲之辈。
这位皇子,若不是真的无心皇位,便是城府极深之人。
一位皇子无心皇位?江下是不信。
即便这皇子和夏皇一般醉心文道,但这与皇位并不冲突。
相反,成为大夏之主,有利无害。
再说这本就和江下没什么关系。
若不是夏瑶派人找到他,江下现在已是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夏瑶远在大夏,竟然对他有了兴趣,专门派人将他掳来。
大周文安文报馆负责人夏文礼竟是大夏的暗探,难怪夏瑶对自己了解的如此清楚。
“这浑水还是不要趟了”,江下轻声道。
然而,江下话音未落,“铛”一声,
只见江下体内猛然传出一道轻吟,宛如古钟悠扬,自其体内悠然响起,又似夜空中绽放的奇异音波,缓缓荡漾开去
“这是……”江下一愣,旋即一股暖流划过全身,江下双手不自觉握紧。
“咔嚓”,五指间,轻吟起,空气激荡。
这道空间被轻微扭曲的声音,虽然微不可闻,却清晰落入江下耳中。
周围一切在江下感知中瞬间变得更加清晰,
江下扭头看向殿外,现在虽已是深夜,但在江下眼中,偏殿外的一草一木却一览无遗。
而他体内暖流这次竟不像上次那般出现后很快消失,反而在体内盘旋起来。
江下缓缓伸出右手,下意识催动体内那股暖流,
掌心,一道圣洁白光亮起。
白光虽依旧微弱,但相比于第一次江下所见之时,已经强上几分。
江下心中存有一丝疑惑,迟疑片刻后,他轻轻挥手,那抹白光悄无声息地掠过方桌上的茶杯。
然而,茶杯似乎并未受到任何影响,安然无恙地立在那里,没有丝毫变化,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虚幻。
“难道这圣力仅仅只能潜移默化地改变身体吗?”江下心中不禁生出一丝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