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那个曾给他递新烟的士兵。

当时的他笑得很灿烂，无忧无虑，和其他人相信他的人们一样，如东升的暖阳。

他终于明白，自己不过是一个披着恶人铠甲的胆小鬼，纵使背负恶名，心底却依旧渴望有人相信，渴望被拯救。

他微微皱眉，嘴角却扬起了一抹淡淡的弧度。

苏皓谦咳出了一口血，染红了他的衣襟。

他看着眼前哭得一脸狼狈的士兵，已经没有力气说出完整的话。

便只好轻声说了一个字：

“烟……”

士兵的眼泪流得更凶了，但哭着哭着，他竟然笑了起来，哭笑交加，显得无比凄凉：“教授……你不是说戒烟了吗？”

眼泪顺着士兵的脸颊滑落，滴在苏皓谦的眼角，泪水洇开，就像是苏皓谦自己在流泪。

士兵抽噎着，看到已经血流成泊的苏皓谦，他右手已断，也没有了心脏。

不禁哽咽道：“看你这么难受，我帮你点烟吧，教授……求你坚持住。”

他从衣兜里摸出一包烟，从里面取出一根烟，放在了苏皓谦的嘴里。

他的手不停颤抖，打火机摩挲着，打了好几次都没点上火。

他紧张得像个小孩，手指早已冰冷僵硬，但他一次次地试图点燃火焰。

可就在火苗跳动的那一瞬间，苏皓谦的双眼却已经慢慢闭上，眉头舒展开来，嘴角还挂着淡淡的微笑。

再也没有了最后抽烟的力气。

士兵的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涌出，他呆呆地看着那根尚未点燃的香烟，眼中的泪水模糊了视线，他的声音颤抖无比，几乎听不见：“教授……你醒醒啊……求你……”

苏皓谦的身体在他的怀中变得冰冷，即将彻底消散在这片冰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