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贺兄!”他先前怒火攻心,没能多想;现在么,郁躁劲儿随着体能一并流失,他的冷静和理智也部分回归。
渲泄掉怒火,他才可能更冷静地思考。
贺灵川递来一杯清凉的井水,司徒鹤咕嘟几口灌完了。
贺灵川这才问他:“你的仇人,到底是谁?”
“毗夏人,一定是毗夏人派来的刺客。”司徒鹤刚说完,又连连摇头,“不不,毗夏人没那本事,应该是爻国暗中出手!”
司徒父子明面儿上和毗夏打仗,其实心底最恨的是爻国。
他们跟毗夏人交手那么久了,对方有几斤几两重,他们再清楚不过。
在司徒家的领地内击杀司徒羽,这应该超出了毗夏人的能力。贺灵川和司徒鹤的想法一致:
毗夏人大概率请到了外援。
他们在闪金平原中部名声不佳,还招致七敌联手,敢顶住压力伸出援手的,大概只有爻国及其附庸。
爻国给钱给粮给佣兵,就差亲自下场了。若说它派出杀手袭击司徒羽,两人都不惊讶。
分化盟军北线不成,毗夏人和爻国又心生一计,干脆斩蛇先斩首。
灵魂人物司徒羽一死,盟军分崩离析,敌人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就算盟军现在停止进攻,高浦国的旧地也尽数收复;毗夏人被打疼了,应该会老实几年。这两项战果,你已经保住了。”贺灵川递给司徒鹤一罐消肿化瘀的药膏,让他涂在手上。
新手打木人,哪怕是穿袄的,其实拳头上也该再裹一层软布条。
“是的。”
“关键在于,你接下来的目标是什么?你到底想要什么?好好想想。”贺灵川给他分析,“除了复仇。”
除了复仇。
司徒鹤闭上眼,努力摒除杂念,做了好几个深呼吸。
盟军和他都来到了抉择的十字路口,接下来,要怎么走呢?
是放弃战斗和复仇、努力经营高浦旧地和司徒家的领地,抑或是继续进攻毗夏、将这祸患连根拔起?
前者当然更容易,只要收手就好,皆大欢喜;选择后者,就要面临毗夏更疯狂的反扑、面临爻国施加的更大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