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怀知道李羿这是又要鼓动民心了,看着向自己投来轻蔑目光的百姓,听着窃窃私语的聒噪,杨怀知道自己着了李羿的道,如今进退两难,一时间不好收场,他开口道:“若是涉及宇文世家子弟,那本官就不便出面,就将此案移交刑部,让刑部来裁定吧。官场踢球了解一下,中国男足要是有这个技术世界杯早就拿下了。
不过杨怀此举也在李羿预料当中,李羿摇头叹息道:“杨大人这是不打算为民申冤了?要把事情推出去?”杨怀一甩衣袖,转身要走,只听李羿叹气道:“罢了,现如今中原之地已没有读圣贤之书,遵圣人教诲的人了!”杨怀停步半转身看向李羿,后者朗声道:
“峰峦如聚,波涛如怒,山河表里潼关路。望故都,意踌躇。
伤心秦汉经行处,宫阙万间皆做土。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五胡乱华,衣冠南渡,中原大地尽胡虏。望新都,情难抒。
血泪成漆染朱门,黎庶削骨供高户。冤,向谁诉;恨,向谁诉。”
霎时间李羿周身紫气凝聚,围观的百姓都看到那紫气逐渐凝实,如同流水般汇入李羿体内,众人一片哗然,有人说道:“这是传世之作?他作了一首传世之诗!只有传世之作才能凝聚出这种普通人都能看到的才气。”其他声音陆续传出,自然是有人在煽动民意。
杨怀知道这传世之诗的分量,而且李羿刻意在挑拨最为敏感的民族矛盾,阶级矛盾和南朝正朔的问题,自己若不行动,那可就要背负千古骂名!他自问为官一向光明磊落,与民秋毫无犯,为政更是尽心尽责,怎会容忍有人坏他名声,他转过身走向李羿喝道:“庶子意欲何为?”
李羿将紫气纳入体内,随后向杨县令深施一礼道:“请杨大人为叶儿申冤!莫要畏惧世家子弟,重审此案!以堵悠悠众口!再安本县百姓!”“好!李羿,本官今日就重审此案,不过有言在先若是此案没有冤屈,本官可要治你煽动百姓,扰乱公堂的罪!”
“好,一言为定!在此李羿先代叶儿姑娘,代青安百姓谢过杨大人!”杨怀中气十足道一声:“好,升堂!”李羿伸手拦住杨县令去路道:“杨大人,既然是为民申冤,为民请命,李羿斗胆,请杨大人公开重审此案,让咱这青安城的百姓一同做个见证,还叶儿姑娘清白,再证大人英明!”
杨怀扫视围观百姓大声道:“好,就请青安百姓为证!来人啊!抬桌案来,就在这县衙门前,开堂审案!”
上传下达,衙役立刻行动起来,而围观的百姓则是奔走相告,看热闹的人越聚越多,很快就把县衙门前堵的水泄不通。杨怀之所以敢公开重审此案,原因有二。
第一,他认为在小叶子这件案子上,自己已经是仁至义尽,能帮小叶子的都帮了,没有偏袒织造局采办,绝对是秉公执法。
第二,即便真的扯上了宇文野,无官无职,他身为县令倒也不惧。论起家世,虽说宇文家是四大家族之一,但宇文野只是宇文家一旁支,杨怀也有门庭,虽不如四大家族的势力,但就此案而言,他有恃无恐。
待到桌案摆好,衙役格出一块空地用作审案,杨县令坐于案前,手中惊堂木啪的一声落下,而后高声道:“升堂!李羿何在?”
李羿走上前行礼道:“草民李羿在此。”“你今日要求公开重审小叶子行凶一案,本官且问你,你有何证据说此案有冤情?”李羿言道:“李羿无有证据。”
“荒唐!你既然没有证据证明此案有冤情,凭什么要求本官重审此案!”“回杨大人,李羿虽无证据,但这青安城的百姓却都是证人,他们都能证明叶儿姑娘有冤情!”
“荒谬!百姓遇事本就同情弱者居多,此番你故意煽动民心,扰乱秩序,逼迫本官重审此案是何居心!”
“李羿并无他心,只求还叶儿姑娘一个清白,”“还她清白,此案证据确凿,她本人也已经认罪伏法,你连证据都没有凭什么说她清白?”“杨大人,连犯人都不提审,您之前审案也是如此?如若这般那小叶子的冤屈可就洗不清了!”“好!本官叫你心服口服!来人啊,带人犯小叶子!”
很快,小叶子被两名衙役押着带到了众人面前,她身着囚服,全身污浊不堪,头发上都满是杂草,脸上更是全无生机,想来这十天在牢中,是吃到了苦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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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羿仔细观察着小叶子,发现她眼中戾气已经消失,剩下的只有悲伤和不甘,李羿松了一口气,这十天他没有去探望过小叶子,他是特意这么做的,也没有找人关照,为的就是通过牢中的苦难消去小叶子的恨意,不需要全部消除,只要磨灭那股子冲动,让她恢复理智就好。
小叶子跪倒在地上低声道:“民女叶儿见过县令大人。”“叶儿,本官问你,十日前的那晚可是你用随身带的剪刀划伤三人,并且捅瞎了织造局采办王棋的眼睛?”小叶子点了点头,“本官再问你,当巡街的捕快赶到时,你是否仍然在用剪刀捅那王棋?”小叶子还是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