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羿一边吹奏一边控制着凝聚的才气在场内环绕,正是余音袅袅,娓娓动听。待到笛声消散,众人正如大梦初醒一般,只觉得神朗气清,心胸开阔。李羿环视众人,微微一笑,当他转过身看向张德远时,这才发现戴遥躬身站在自己旁边。
李羿连忙行礼道:“晚辈李羿见过戴先生,不知先生有何赐教。”然而接下来的一幕吓到了在场所有人。
这位南梁前任乐府令,五十多岁的琴艺大家戴遥竟然向李羿行了弟子礼,并且恭敬地说道:“戴某专修音律大半辈子,本以为这世上再难出现先秦师旷、伯牙那般音律大家,可今日李乐府这三首雅乐却让我明白自己离这‘大家’二字究竟差了多远!若是李乐府不嫌弃戴某年岁已高,还请您收我为徒,传我雅音之道。”
李羿连忙伸手扶起戴遥,此时场内已经是炸开了锅。这场比试毫无疑问是李羿胜了,还是完胜,而且戴遥的举动可以说是让梁国丢尽了脸面,所以张德远见状立刻使眼色让戴遥的弟子把他拉下台来。
对此李羿只是呵呵一笑,随后向众人行礼回到北魏使团的席位上。北魏使团众人皆是起身相迎,拓跋礼竖起大拇指说道:“李乐府不愧是我大魏第一才子!连南梁的音律大家都要拜你为师,啊呀,你这回可是给咱们大魏长脸了啊!”
卢瑜也是感叹道:“李乐府你真是神人啊!能让戴遥心服口服,这次比试之后,想来称你作乐圣也不为过啊!”
李羿虽然很享受这些吹捧,但表面上还是故作姿态道:“这不过是小场面,不足为奇,不足为奇,倘若按太后寿宴的场地那般布置,我能惊掉他们的下巴。”
说完李羿坐回座位,崔芷伸手揉捏着他的肩膀轻声道:“公子,我还未曾见过公子的特效,不知可有机会?”
李羿笑道:“放心,你肯定能看到。”
张德远看着北魏使团那边气焰高涨冷哼一声,迈步来到台上说道:“下面一场本来要比射术,但考虑到射、御二艺需要变更场地,所以就在这里先进行书、数二艺的比试,在这之后咱们再一同移步校场进行射、御二艺的比试。”
张德远这么做是为了打压北魏使团的气势,李羿刚才不是完胜了一局嘛,想要挽回颜面那南梁这边也要来一场完胜,所以他才临时更改比试顺序。
有书圣王佑军之子王涣之和祖日恒之子祖皓在,书、数这两项他有绝对的信心可以完胜北魏使团。更何况张德远除了更改比赛顺序,还去和裁判打了招呼,下场比书法,就算李羿的字写的再好,也不可能赢!
对于这临时更改比试顺序,拓跋礼很是不爽,卢瑜也不悦道:“这张德远也真是不知廉耻,看咱们上一场大获全胜,就在这使坏,呸!”
李羿挥手笑道:“不妨事,我知道王涣之也是书法大家,但他更擅长草书,对于书法这一项来说,草书的受众不多,肯定是要用行书来比。我曾受王儒亲自指点,所以即便是输也不会输得很惨。”拓跋礼和卢瑜听到李羿这话也就安下心来。
此时张德远已经宣布第二场比试开始,台上已然摆好了桌子和笔纸,待到李羿与王涣之上台,张德远伸手说道:“二位现在可以落笔了。”
李羿问道:“张尚书难道不规定写点什么么?不然怎么比啊?”
张德远摇头笑道:“看来李乐府并不常与人斗墨啊!你只管随意写便是,待你写好,自会有人评判。”
李羿疑惑道:“不知是谁来评判啊?”
话音刚落,只听半空中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修缘,咱们又见面了!”
场内众人皆是一片惊愕,因为只闻其声,不见其人。但见桌上的墨水突然漂浮起来,慢慢汇聚到一处,砰的一声,墨水炸开,王佑军出现在了台上,众人见到书圣到来纷纷拍手叫好。
李羿心中叹道:呦呵,想不到这墨斋真人还挺爱耍帅,非得搞个别开生面的出场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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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德远见到王佑军立刻上前行礼道:“见过王儒,听您的意思,您与李乐府见过?”
王佑军笑道:“何止见过,李乐府对我还有不少怨气呢。”
李羿连忙行礼道:“先生您说笑了,学生哪来的怨气。”
王涣之也行礼道:“见过父亲。”
王佑军问道:“修缘,你与我儿斗墨,这场比试怎么看还是由我来作裁判最合适。你怕不怕我有所偏袒啊?”
李羿连连摆手道:“先生又说笑了,您身为天地大儒,当代书圣,比书法还有谁比您更有资格来当这个裁判啊?”
王佑军点了点头,随后转向王涣之问道:“涣之啊,你知道为父对斗墨一事一项严苛,可要认真去写啊!”王涣之行礼称是。
虽然黑哨计划破灭,但张德远还是有信心的,他在心中笑道:李羿,你拿什么和王涣之比?他从小耳濡目染,书法造诣更是奇高,连王儒都说过他的儿子中王涣之的字是最像他的!
王佑军说道:“你们都是我墨斗术的传人,那这场正好就来检验一下你们的修行成果,我要你们用墨斗术写出四个字来概括你们的修行感悟。写好之后,我来评判。”
听到这话张德远和台下的南梁儒生都惊讶了,他们想不通李羿怎么就成了天地大儒,墨斋真人王佑军墨斗术的传人。不过看来王佑军并不打算解释,所以只能关注接下来的比试。
李羿与王涣之对视一眼,二人都是一脸为难,迟迟未曾落笔。因为他们都知道王佑军出的这题有多难,不仅要写好字,还要用四个字概括自己的感悟,更要把自己的修行感悟写进字里,这一题三考着实不好作答。不过不懂的墨斗术的外行人也只能看个热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