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党争?”
吕福宝若有所思。
范离点点头。
“大明,先有太祖废丞相,后有成祖立内阁。一废一立,便将大明的独相改为群相。”
“丞相权力分散,内阁大学士人人争抢。”
“尤其首辅与次辅之间,首辅怕次辅争位,次辅梦里都想着让位,二者天然就是敌人。”
“如此争权夺利,便是孕育党争的天然沃土。”
“而首辅与次辅在位时间越长,双方羽翼也都越渐丰厚,则党争也越激烈。”
吕福宝听得心惊肉跳。
她可是听说过的,不论严嵩还是徐阶,都是大明朝堂的常青树,在位年头极长。
如此看来,嘉靖一朝的党争岂非异常激烈?
聊到朝局,范离也颇有谈兴。
他继续道:
“人们常以善恶、忠奸、黑白这种简单概念,区分一切事物。”
“在官场上,清官便是清流,贪官奸臣便是浊流。”
“故而大明党争,也被称为清浊之争。”
吕福宝疑惑道:“这……有什么不对吗?”
范离大笑。
“你的太祖,初代文信侯,你觉得他是忠是奸?”
吕福宝哑然无语。
祖宗的忠奸,还真不是她这个后世子孙可以评价的。
尤其,初代文信侯确实是个毁誉参半的人物,后世史家着书立说,洋洋洒洒千万字,也难对初代文信侯做出公正客观的评价。
“那你说,清流好还是浊流好?”吕福宝有点不服气,嗔怪的瞪了范离一眼。
“嘿嘿,娘子息怒。”
范离难得这样称呼吕福宝,立刻逗得她眉眼含笑。
“其实自古以来,朝堂上都是清浊混流,哪里有绝对的清澈,或是绝对的浑浊?”
“上位者,应该辨明清浊,然后善用之。”
吕福宝嗔道:“诡辩,浊流之水如何善用?你愿意喝浊水吗?”
范离笑着摇头。
难怪,吕福宝修行偏爱阵法,她对吕氏家学继承确实不多。
“我问你,清清之水,可否灌溉农田?”范离问答。
“当然可以。”吕福宝答道。
“那浑浊之水,能否灌溉农田?”范离又问。
“这……”
吕福宝卡住了。
她若有所悟,恰好怀中小貂蝉‘哇’的哭醒了。
“哎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