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啊,圣上不用!
赵贞吉又下意识去看严世番,这人就跪在自己身旁。
他看见了。
严世番保持跪拜的姿势,但微微侧头,也正用阴冷讥讽的目光看向自己!
透骨的寒意……
赵贞吉仿佛灵魂出窍,又像不知所措的孤魂野鬼。
许久,他才听见自己麻木呆滞的开口:“臣……臣……臣谢恩。”
雷霆雨露,俱是天恩。
即便被罢官,也必须称谢。
殿前武士走过来,当众扒掉了赵贞吉的官帽、官服。
众目睽睽之下,徐阶原定明年升任礼部尚书的赵贞吉赵大人,以极羞耻狼狈的姿态,离开了金銮殿。
“严世番。”
“臣在。”
“你刚才辩驳了赵贞吉的‘胡’字,再说说他的‘云’字错在哪里吧。”
“是!”
严世番大喜,徐阶却快掉下泪来。
圣意!
这就是圣意!
原来,嘉靖帝在听完赵贞吉的解释后,就已经否定了他。
这一场御前廷辩,从一开始清流党就输了。
百官之中,清流官员瑟瑟发抖,一个个脸色惨白。
到了此时此刻,哪怕智商再低的官员也明白,嘉靖帝是支持严党的。
而大明嘉靖一朝,官员个个都是人精,根本没有弱智。
“陛下,赵贞吉说‘云’字是指云梦山,这当然大错特错。”
“所谓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
“太祖曾言,金杯共汝饮,白刃不相饶。”
“陛下降天恩于鬼谷后人,对方不领恩,那么从今以后,唯有白刃对之而已。”
“天恩浩荡,但鬼谷后人哪里有资格再受陛下天恩?”
徐阶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他痛苦的看着严世番,严世番也用胜利者的眼神看向他。
差距!
巨大的差距!
今日这朝堂之上,徐阶身边竟无一人能在辩才上胜过严世番。
连他自己也不行!
“太岳啊……”
“为什么偏偏是这种时候,你护送太子去寻那虚无缥缈的南巢呢?”
张居正不在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