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玄诸人怪叫一声,一窝蜂地散开了。孔九言下意识地也跟着跑,又觉得羞愧难当,半途转身,匆匆向支狩真一揖,又接着跑,心中只道:老祖宗说“非礼勿言,非礼勿视。”所以我不理会原安,也是君子之道啊。
萌萌哒一跃窜上支狩真肩头,正色道:“绿遗珠留下的魔种,你打算如何处置?真打算与她一较高下吗?她出身魔门,对这类邪法了如指掌,而我们对此一无所知,先天便输了一筹。不过她说的暗中结盟,倒也合情合理,可以考虑,反正大家相互利用嘛。你们二人魔种心系相连,也算关系亲密。在没有彻底降伏你之前,她不但不会害你,反而会给你不少好处。”
“像是把猪猡养肥?”支狩真苦笑一声。
“自信点,把‘像’去掉。”萌萌哒点点头。
支狩真沉吟半晌,道:“此事需要慎重考虑,查清这枚魔种究竟是何种采补秘法。如今有巫灵盯着魔种,暂时没什么大碍。”
他缓步走出画舫,夜色已深,柳枝凝露,秦淮河上的喧闹声渐渐消散。远处的巷子里,隐隐传来更夫敲打梆子的声音。
“二更了。”支狩真抬头望了望天色,自家的翠幰牛车上,王夷甫不知何时到来,一身黑袍,头戴遮面帷帽,端坐于驱位。
支狩真信步走上牛车,王夷甫微微欠身。
“当日在漳水河秘境,对世子直接动手的,总计有四十七个魔门修士,六十九个旁门散修,以及身份不明的修士三十六人。”王夷甫低声禀告,“其中,死在世子剑上有五十六人,重伤逃亡者八人,剩下的大多逃离建康,还剩下二十一人,至今逗留在建康城。世子,这是他们各自的藏身位置。衙门那边我都打点好了,今晚不会有任何人干涉永宁侯府的行事。”
支狩真接过王夷甫描绘的地图,目光缓缓扫过。
“那还等什么?”他澹澹地道,手指搭在了冰凉的剑柄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