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神如同星空,深邃而浩瀚,让人忍不住想要沉沦。
嘶!
淡淡的血腥气在口腔中弥漫,李秀宁猛地回过神来,低下头去,不敢再通过眼神去窥探林远的心思。
只是心中,却已经是泛起了滔天巨浪。
婠婠嘴角微翘。
她可是感受过林远精神世界的强大的,这李秀宁虽然也是先天天骄,可天骄与天骄之间也是有差距的啊。
一个还没能将先天之路走到极致,明明有天赋却分心于权术,以至于心境不稳的女人罢了,有什么资格去窥探道长的心?
这还是在林远没有主动反击的情况下,否则啊,就凭李秀宁这番举动,就会被林远的精神意志给冲击成傻子!
一个弱者敢窥探强者的心,这本身就是最大的冒犯,别说精神冲击成傻子了,就算是杀了对方,也没人敢说一声错!
强者对于弱者的支配,就是这般霸道!
等等!
李秀宁都这般冒犯道长了,道长却只是被动还击,再联想着李秀宁刚进屋时所说的打扰,婠婠的心瞬间凉了半截:
‘亲爱的道长,难道,你喜欢的其实是李秀宁这一款?难怪这么久了都对婠婠毫不动心,原来如此,信不信婠婠哇地一声哭给你看!’
待李秀宁稍稍恢复一些,她苦笑着道:“刚才秀宁多有冒犯,还请国师恕罪。”
吃了亏还要赔罪,这就是这个世界。
“无妨。”
林远摇摇头,他对于历史上那唯一一位以军礼厚葬的大唐公主、李三娘子还是十分钦佩的,眼前这个李秀宁是以李三娘子为原型写的,一些小细节而已,是他可以给予的宽容。
这份宽容,也让李秀宁感受到了,那是如同春天一般的温暖。
感受着这份温暖,李秀宁却已经没有了试探的勇气,而是准备说辞告辞,然后快马加鞭回洛阳,将大宗师宁道奇可能改变力场的消息告诉李渊、李世民,还有慈航静斋。
这件事如果不妥善处理。
或许几个月后,他们花了大量的人力物力,在全天下营造出代天选帝的大势大义,最后很可能为他人做了嫁衣。
若真如此,那还真的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林远并没有阻拦,只是目送着李秀宁离开,眼神幽幽。
作为穿越者,在那个信息爆炸的年代,想要说出隋末的局势,随便胡扯都能扯出很有前瞻性的道理来。
或许很粗糙,但那份站在未来遥望过去的感觉,却足以震撼这个时代的所有人。
林远真要想评论这一段‘历史’,那绝对是没有丝毫问题的,但他并没有这样做,因为这个世界并不需要他做太多。
哪怕只是按照原本的历史,这个世界也会步入大唐盛世。
不像大宋时期,如果他不做些什么,那才会让华夏民族陷入苦难之间。
李秀宁面色凝重地回到小院,被她按在小院中不让出门的柴绍一看,立即问道:“是不是那妖道欺负你了,我去收拾他!”
说罢,他便气冲冲地往外走,一副要吃人的模样。
可一直到他半只脚跨出院门,都没有等到李秀宁喊停的声音,不由得尴尬地回头看了过去。
李秀宁正冷冷地看着他,“去啊,你不是要帮我教训那妖道吗,还待着做什么?”
柴绍轻咳一声,他又不傻。
昨天晚宴上他针对林远,那是立场正确。
身为李阀的女婿,那肯定是要针对杨广册封的国师的,哪怕李阀子弟与林远十分和睦,他却必须得有此态度。
当然,也是因为他根本不相信什么‘圣人降世’之说。
小主,
这天下间的道士,前些年在江湖中打滚的,除了大宗师宁道奇之外,基本上都是一些坑蒙拐骗的家伙,根本不成气候。
他是真的以为林远也是这种道士,才会那般肆无忌惮。
可现在他吃了大亏,知道林远的实力,在没有足够安全感的前提下,自然不会去找林远的麻烦。
因为啊,那不是找别人的麻烦,而是把自己当成一盘菜送到别人嘴边去。
他刚才那般义愤填膺,也是想增加自己在李秀宁心中的分量,可谁曾想,李秀宁根本不拦他,一副‘我管你去死’的模样,让他不得不自己停下来。
尴尬归尴尬,小命要紧。
想是如此想,可柴绍依然义正言辞道:“如果能为秀宁你报仇,我就算是粉身碎骨都不怕!可那妖道实力太高,我就怕没有帮秀宁你报仇,就凭白丢了性命,那才是最可惜的。这样,等我们离开飞马牧场之后,我就纠集大军,只要那妖道一出飞马牧场,就立即要他好看!”
李秀宁幽幽道:“你要多少人,才能打破宇文成都领的一千精骑?”
柴绍:“……”
都是做做样子而已,你怎么这么轴呢,非得把一切都给摊开,简直一点面子都不给。
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啊,秀宁!
李秀宁轻哼一声,她和柴绍之间是联姻,是两大家族之间各取所需的交换。
以往她还能与柴绍虚与委蛇一二,因为在她看来,全天下的男人其实都那样,而她身为李阀大女,享受了李阀的一切,自然也要为家族付出。
可就在刚才。
她窥探林远的内心被反噬,却也并非一无所获。
那广博而温暖的感觉,让她的心都为之颤抖,再看身边这个伪装强大的家伙,怎么看都不顺眼。
收拾好,李秀宁便准备离开。
可一行人刚刚走出来,就瞧着商秀珣领着一队人,说说笑笑地往这边走着。
商秀珣也看到了李秀宁,愣了一下后,笑着介绍道:“这位是李阀三小姐李秀宁,这位是……”
林远安静地待在飞马牧场,时不时去一下安乐窝,找鲁妙子聊天。
婠婠是他的侍女,除了在房间里之外,其余时间也只是安静地等待林远从安乐窝回来,像是一块望夫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