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一前一后,很快就远离了大别城,到了城东百里外的闫家坪。
远远见到了那棵大槐树,任无恶心道,他不会是有意引我来此吧?
正寻思时,布衣男子忽然驻足,转身负手而立,含笑望着不远处的任无恶。
说也奇怪,这条路上居然就剩下了他们两人,再就是十余里外的那棵大槐树了。
布衣男子停步,任无恶在对方的注视下又走了十几步,彼此相隔四五丈时才停了下来。
面对面了,任无恶又打量了一下对方,就见他看起来是四五十岁的年纪,两鬓斑白,身形颀长,面容清俊,眼睛清澈明亮又带有一丝沧桑之色。
乍一看他就像是一个饱读诗书,又有些不得志的夫子,总之就是个正经的读书人,那种文人气质是装不来也是掩盖不了的。
见任无恶郑重其事的观察着自己,布衣男子微微笑道“小友无需紧张,老夫前来就是为小友送行,还有就是要和小友谈些事情。”
任无恶沉声道“请问前辈如何称呼?”
布衣男子含笑道“失礼了,老夫居然忘了自我介绍。”顿一顿后,他继续道“老夫黎书文,忝为大别城乾元书院院长。”
听到这个名字,任无恶怎能不惊,虽然他之前已经猜到了一些,但也禁不住动容失色,随即躬身行礼,恭声道“晚辈韦轩拜见前辈。”先不说对方是书院院长又是元婴期修士,冲着对方和孙之谦的关系,他也该行此大礼。
黎书文笑道“小友无需多礼,快快请起。”不见他有什么动作,任无恶刚刚躬下的身子就被一股无形柔和的力量扶了起来,他的大礼只行了一半。
虽然任无恶以前也曾见过不少元婴期修士,但眼前的黎书文又给了他不一样的感觉,对方从现身到现在,都无丝毫威仪威势显现,从外表到神情目光都是那么平和普通,若不是他自称黎书文,又曾展现过将神奇化为普通的身法,任无恶真的只会将眼前的这个人,看作是一个文质彬彬的读书人,绝对不会将他和乾元书院的院长联系在一起。
和任无恶以往所见的书院弟子相比,黎书文才算是真正的文人书生学士。
直起身子,任无恶沉声道“不知前辈找晚辈有何吩咐?”他是开门见山直接问了出来。
黎书文笑道“小友果然是快人快语,不愧是孙道友看好的人。”
任无恶心道,难道他也是为了丹王遗物来的吗?
黎书文似乎看破了他的心思,笑道“孙道友物化前能有小友这样一个传人,老夫甚是欣喜,也替他高兴。”
听到此话,任无恶忽然想到了什么,脸色一变,犹豫一下道“难道晚辈能够进入书院成为杂役是……前辈的安排?”
一直以来,任无恶时常都在想自己为何可以进入书院成为杂役,他还没蠢到以为这一切都是运气使然或者是什么巧合,一定是有什么原因才对。
现在见到黎书文,他忽然醒悟,觉得那个能够让他在书院当杂役,并且一当还是这么久的人就是黎书文,也只有这位院长才能有这样的能力。
可黎书文又为何要这样做,自己有什么地方值得他这样做?总不会只是看顺眼了吧?
黎书文笑道“小友聪慧过人,一下子就想到了,不错,当年正是老夫安排你当了杂役。”
任无恶脱口道“为什么?”
黎书文道“当然是有原因的,小友何不猜猜呢?”
任无恶没想到对方还有猜谜的兴趣,不觉一愣,继而苦笑道“晚辈……”他本想说猜不到,但话到嘴边,心里忽地一动,想想道“莫非是和晚辈修炼的功法有关?”他记得清楚,他当年化名韦轩,体内运转的就是先天功,如果说自己有什么地方能够引起黎书文的注意,应该就是修炼的功法了,难不成还是容貌?这点自知之明他还是有的,他长得虽然不差,但绝没有达到那种动辄惊世骇俗,顾盼令人倾倒的程度。
黎书文轻叹道“小友说对了,老夫当年真是很惊讶,没料到失传多年的先天功竟然会有传人,没想到那人还会在书院出现,如此,老夫才想将小友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