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栈的雅间虽然简陋,但很少有人住在其中还会这么仔细地收敛气息,他知道自己也许犯了一个错误,不过也没必要再假装不在意地恢复该有的状态,那样才会叫人更加怀疑。
他听到了少女回来的声音,又等待了片刻后才来到门边,现在还是午时,并非动手的最好时间,可正因为如此才能够出人意料。
他知道少女身边有个护卫随身,所以不意外雅间外有道呼吸的声音,不过对少女和他的护卫而言,这里应当平平无奇没有任何变化,又有谁会天天向老板打探隔壁雅间是否入住了客人呢,区区一个出尘中境的护卫,哪里挡得住他的雷霆一击。
雇主给他的时间只有一天,他不想为这种简单的任务再等待一个日出,于是像寻常的客人那样推门而出。
他看到那个护卫周身笼罩在宽大的黑袍下,黑袍绣了银边,隐隐间构成了一个隔绝窥探的阵法,不过这件黑袍此刻全然没有发挥它应有的作用,境界天然的压制之下,那个护卫的修为在他看来一目了然,他心头一跳,就在他迈出雅间的时候,他看到那个护卫面向他抬起了头,兜帽压得不低,至少还能看到那双眼睛,而那人的手上,握着一个黑色的眼罩。
……
简单的木屋外,老人在一年如一日地捣着药,长出了绿叶的木杖被他搁在一旁,他没有回头,却也知道了那个少年在他身后驻足。
“老徐呢?”
“三天前掌门带领七位门生前往渭城,”老者认真细致地捣着药,“再用药粉也没了必要,我帮不了你更多。”
少年忽而笑了笑,收回目光,没有更多的言语,转身离去。
在少年走远之后,老者停下了捣药,转过身来,向着他离去的方向远远地眺望了一眼,混浊的眼里没能映出远景,所有的景致却映在了他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