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妤姐姐真是可怜,贪上那么个夫君,那么个婆家。”去玉晖院途中,孙娴很是同情孙妤。
你也很可怜,苏瑜在心中默默念了一句。往玉晖院的方向与往霞晖院的方向不同,那边有一排竹子,而这边的路则是植了不少万年青和石榴树,万年青还好,石榴树光秃无叶,显然有几分萧然和凄凉。
“娴姐姐,你的大喜之日就要到的,二舅娘担心你过了妤姐姐的病气是在理的,一会儿咱们少坐一会儿就走,省得届时身子染病误了吉日就不好了。”
走在身边的女子是她的表妹,是个成过亲又被休出门的女子,孙娴的目光淡淡的落在她身上,徒然有几分感慨,“阿瑜,不怕你笑话,先前我还很期待成婚,期待将来有个夫君会如此相敬如宾的待我。可是见了你,如今再看妤姐姐,在成婚这事上,我突然觉得没什么意思了。”
“我在会拿绣花针时阿娘就让我给自己绣嫁妆,绣了这么多年终于要把自己嫁出去了,可当初那份期待中的悸动心思却似被什么给磨灭了似的。”
苏瑜知道她嫁人后的命运不好,更加不知道要说什么。
“你想多了。”
孙娴摇摇头,“天下像我阿爹这样只疼我阿娘的男人又能有多少呢?我也不期望婚后夫君不纳妾填美,只盼他不要有了新人忘旧人罢了。”
姑娘两个来到玉晖院,还没进院呢就听见有人在破口大骂。
“……还能不能让人睡个舒坦觉了?在哪儿熬药不成?非得在咱们院子里熬,弄得整个院子都是臭味,想熏死人是不是?”
是孙谭氏的声音。
“你少说两句,你妹妹身体不好,你就担待些吧。”是梁氏无奈又隐忍的声音。
“怎么,身体不好还有理了?她身体不好自该她婆家照顾,跑回娘家算怎么本事?要死在娘家,那可是大晦气,是要倒八辈子血霉的。”昨夜本就窝了一肚皮的火没睡安逸,谭氏早晨又被浓臭的药腥味儿给熏醒,算这小姑子倒霉,让她撒气。
梁氏被这个跋扈的儿媳妇气得胸口痛,那个不争气的儿子居然窝在屋里装听不见,更不会出来帮她教训自己媳妇,“你住口,什么倒八辈子血霉,你就这么不盼着我们孙家好吗?你别忘了你也是孙家的人。”
“阿娘,你还把我当孙家的人呢,昨儿夜里我到您面前去诉委屈,景晖院那个小贱人对我不恭敬,作贱我,您怎么不帮我出头去找那小贱人算账呢?这会儿把我当孙家人,这孙家人谁稀得当似的。”谭氏抄手倚在门口,声情并茂的数落梁氏,嚣张到了极致。
“你别攀污阿瑜,你什么德性我清楚得很,但凡你有个做嫂子的气度,哪里会招人家阿瑜嫌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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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氏这般拎得清,怎么就教出孙学武那样的儿子,苏瑜没明白。
“我什么德性,你说说我什么德性?”谭氏一步迈出门口,一手插腰一手指着梁氏咄咄逼人,“我什么德性也是你孙家名媒正娶的,她一个被休的贱妇难道比我有德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