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抱月脚底生根般站在废墟上没有回头。
她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
少年偏凉的体温从后背传来,她的喉咙有些嘶哑,“为什么?”
为什么回来了?
不,从这人的措辞来看,他从一开始就没走。
“你别误会,”淳于夜凝望着眼前人僵硬的脖颈,漫不经心道,“我做任何事都是为了我自己。”
总之不是为了她。
他瞥了一眼嬴抱月手中出鞘的长剑,眸光冷淡,“你要是被活捉了,第一个供出来的人估计就是我。”
毕竟她想他死很久了。
他之前虽揣着一股怒气离开了她,但没走几步,夜风一吹他脑子就清醒了。
人是他带来的,只有禅院弟子知道如何进入禅院,一旦嬴抱月被捉后说出他的名字,禅院一定会对他起疑。
从他选择带她一起入禅院时开始,两个人的命运就绑到了一起。
他一个人离开又能如何呢?
他现在能回到的地方只有白狼王庭,可如果禅院对他起疑,白狼王庭对他而言就是虎穴龙潭。
如果嬴抱月真的被抓住,他的处境反而陷入了被动。
俗话说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在不知道禅院到底是否真对他起疑的情况下,那群人跟他玩阴的,他更难以招架。
还不如跟着嬴抱月,看看她到底要干什么,会遇到什么。
只是淳于夜没想到,跟踪嬴抱月比呆在她身边更加惊险,对人的心脏是一种考验。
之前好几次他都差点觉得她要不行了,他得跳出来收拾残局,却没想到这人用各种千奇百怪的方法又撑了过去。
生命力简直不是一般的顽强。
说实话,如果今晚来的不是这个小怪物,即便禅院弟子包围了这座马厩,他都觉得这丫头搞不好能靠自己的力量逃出去。
可是人算不如天算。
淳于夜目光阴沉地盯着马厩外领头的那个年轻人,“你还是一如既往地能招惹麻烦。”
嬴抱月察觉到他的声音有些变化,不是他平常说话的声音。
淳于夜,变声了?
变化的还不只是他的声音,这人抵在她后背的胸膛鼓鼓囊囊的,像是塞了什么东西。
嬴抱月微微仰起头,眼角余光瞥见淳于夜脸上的面具,不禁怔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