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进岱挥了挥手,离大娘又从后腰掏出另一份认罪口供,这一次,是扔在孟得鹿面前的。
“舞伎孟得鹿勾结西市坐商野良,昨夜于碧波湖亭合谋杀害乐伎,投案认罪,甘愿伏法……”
孟得鹿花容失色,“明府明鉴!昨夜民女也险些在碧波湖亭遇害,怎会与人合谋害人性命呢?这供词分明是栽赃陷害!民女愿与当事人当堂对质,以求真相!”
“对质?跟谁对质?当事人?何人当事?”
“那名胡商,还有……一名舞伎!”
“什么胡商?什么舞伎?现在只有一具刚从碧波湖里捞上来的尸体,死无对证!”
钱进岱躬身拾起刚才被孟得鹿扔在地上的诉状,仔细展开,又摆在她的面前。
“这两张纸娘子可以挑选一张喜欢的签,也让本官好去交差……娘子是个聪明人,其中利弊,该何去何从,也不用本官再多费口舌了吧?”
火盆里爆炭炸裂,跳动的火苗晃得孟得鹿目眩,也燃尽了钱进岱最后一丝耐性。
“南监刑房可不是你们平康坊寻欢作乐的所在!既然娘子非要自讨苦吃,那就先给娘子来点开胃小菜……啧啧,只是娘子这如花似玉的小脸蛋儿就要可惜了……”
离大娘会意,一直套着粗布手套的右手从火盆中抄起烧得通红的烙铁,左手轻轻一拎,孟得鹿便像待宰的小鸡仔一样被按在了火盆边!
烙铁上还沾着从上一位受刑者身上烙下的皮肉,散发出令人作呕的糊焦味。
短短十九年间经历的悲欢离合在眼前走马灯似地回演着,让孟得鹿第一次悲观地感觉到大限将至……
“报!”
一声禀报犹如炸雷,吓得离大娘一失神,烙铁掉落在地,“嗤”地冒起一缕灰烟。
白镜匆忙赶来,“西市坐商野良前来投案!”
“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