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墨白也不多话,将笔蘸足了墨,笔走龙蛇,很快,薄薄的纸张上便多了一排苍劲有力的墨迹,力透纸背,只是看上去既不像字,又不像画。
徐喻虽然不精通书法,却也不至于连字都辨认不清,但眼下却认不出荣墨白书写的内容,脸上不由露出羞赧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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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夫人赐教……”
荣墨白笑而不语,将薄薄的纸张反转过来,徐喻才看清那是“不言而喻”四个大字。
徐喻姓徐名喻字不言,见他面露讶异,崔半晟颇为得意,转手将妻子写好的字递了过来。“好个‘不言而喻’,正合了徐御史的名讳,内子不才,精通反写倒书,还请御史惠存。”
徐喻忙双手接过,大为赞叹,“崔府不愧为诗书世家,门生今日大开眼界,佩服,佩服!”
崔半晟笑着打趣,“内子没出阁时便酷爱书法,嫁过门后更是经常向家父讨教,相比之下,她倒更像是家父亲生的女儿,在下倒像个赘婿了!”
众人一番哄笑,看天色渐暗,崔半晟与荣墨白退出书房,去张罗布席。
天官来了紧急公务,崔国南暂作处理,便让徐喻先在后院随意走走,徐喻却之不恭,也退出书房,在后院竹林里信步闲逛。
竹林清幽,隐约间有一个俏丽的身影正在迎风起舞,听到徐喻的脚步声,那女子并未回避,反而悠悠回身,如水的双眸迎向徐喻的目光。
蕉芸轩举办“鸾羡会”那天,徐喻也混在人群中悄悄欣赏孟得鹿的舞姿,自然记得眼前这位女子正是和孟得鹿打对台的舞伎,梅如,看她如今的打扮应该已经是崔府的侍妾了,只是崔府的锦衣玉食似乎并没有滋养到她,她消瘦的香肩甚至连轻纱帔子都搭不住,微风一吹,那帔子就迎风飘起,迎面扑到了自己脸上!
一阵幽香扑鼻,透过朦胧的紫纱,徐喻又想起了年少时初次随父亲拜访钟家的情形……
父亲与汪氏在书房谈事,他觉得无聊,便悄悄摸出去玩耍,七拐八拐摸到后院,正看
到了那名叫钟望鱼的少女在花园内翩翩起舞……
他躲在树下看得呆了,胸口有什么东西撞得厉害,他伸出手摸摸,第一次真切地感觉到自己的心在什么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