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元十年七月,天气大燥,万里无云,一连好几日都是大晴天,徐宗文命左营校尉冯翊为主将,以右营校尉徐嵩、前锋营校尉吕存勖、中坚营校尉冯知远三人为副,率领五千安秦军在沔水古道乘船逆流而上,袭取汉中。
“从上庸出发,西城、安康、成固,一直到南郑走沔水逆流而上得有七百多里,路途遥远,只得步步为营,一座一座攻取城池,仿效当年大司马桓温袭取成都将南郑攻下。”
“否则,后路被抄,大军进退维谷,怕是要困死水路!”
徐宗文指着沙盘,众僚属望着按照比例缩小的荆、梁二州地图双眼都直了,从没有人见过沙盘这种神器!
长史郗俭、诸葛侃与徐宗文二人拿着一分军报,在细声议论。
主记室掾赵伦之坐在下首,正在誊抄文案,忙的不亦乐乎。
“不行,梁州刺史是左将军窦冲,此人虽然不算通晓兵事,但为政一方,从不盘剥百姓,深得民心,从陆路进军一定会被发现,还是水道隐秘。”
“沔水水道单一,蜿蜒而上纵横秦岭南麓,也说不上如何隐秘,而且逆流而上,万一暴露,大军危矣!”
“依在下看来,大军依旧从沔水出发,但是到了安康之后改从陆地进军,悄无声息西进,一举拿下成固,然后在南郑与敌军决战!”
其余诸人,从事中郎桓肃之早已经动起手来摆弄沙盘上的沙土草木,主簿羊昙与姗姗来迟的功曹徐泽之也围绕着沙盘在排演两军阵势。
“报!大军已经出发。”哨骑身背白虎幡返回上庸,向徐宗文禀告军情。
徐宗文搓了搓手,众人也都停止了议论,他挥了挥手,哨骑见状交出白虎幡,立刻退出议事厅。
“好了,你们也不用再议论了,既然大军已经出发,该如何进军都交给冯翊他们了,他们有他们的任务,我们也有我们的事情要做。”
“诺!”
徐宗文说完,见众僚属行礼退下,于是到后堂更衣去了。
过了半晌,一个身着短褐衫,困着灰色绑带,头戴遮阳竹斗笠,手持八尺五寸粗槐木棒的大汉从里间大步流星迈了出来。
其后,是一名破衣烂衫,满脸黝黑泛光,手拄七尺二寸打狗棍的精壮汉子一步步跟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