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众的情绪易于煽动,一人带动两人,两人带动众人,即使平日里理智冷静的人,此刻也失去了控制,加入到了攻击秦淮茹的行列。
“呜……”
秦淮茹低头含泪,心中满是委屈,这样的待遇让她实在难以忍受。她只是一个弱女子,若非为了生存,怎会走到这般田地?满腹的委屈瞬间涌上心头。
回想初衷,她曾是为了家庭、为了儿女做出这样的事,而现在,她感到前所未有的绝望。
作为一个风华犹存的寡妇,她想找一个归宿并非难事,凭她的容貌,即便不能找到一个权势滔天的男人,至少也能找个条件尚可的共度余生。然而,如今的局面让她心如死灰。
“我这究竟是做了什么错事啊。”秦淮茹口中低语,此刻她内心深处涌起一阵悔意。
……
娄家所在。
今日清晨,街道管理人员将她们遣返回来,因此谭氏毫不犹豫地带回了棒梗。尽管她们已被抄家,然而鉴于早前为防万一,他们在地下埋藏了一批金条。
归家后,谭氏立刻挖掘出了那些金条,共有三根,专用于应对不测,这无疑体现了娄董事昔日的远见卓识。遗憾的是娄董事已逝,如今即使感慨万千,也无法改变现实,毕竟人死不可复生,纵然坐拥万贯家财,也无济于事。
“棒梗,这根金条你收好,待会找个地方换成现钱,足够你还债了。”谭氏掂量着手中的三块金条,向正在厨房帮工的棒梗叮嘱道。
三根金条中,谭氏携娄晓娥出逃必然要带走两根,毕竟这是她们东山再起的资本。给予棒梗一根金条,已算得上仁至义尽,作为娄董事夫妇的义子,她期待棒梗能在国内对抗秦天问。
通过短时间的观察,谭氏洞察到一些事实:棒梗虽年轻,心中却燃烧着强烈的复仇欲望。
一根金条若兑换成现钞,足有数千元,在这个时代,只要棒梗不过度挥霍,保证其顺利成长并无困难。娄董事对棒梗寄予厚望,甚至将自己的经商秘籍传授给他,至于他能否不负期望,就看他的品行和毅力了。
接过谭氏递来的金条,棒梗激动不已。这一根金条价值不菲,一旦变卖,即使不能富贵荣华,至少也能衣食无忧!
他全身颤抖,喜悦夹杂着感动。在牢狱之中遇到贵人,不仅得到教诲,更收获了这根金条,这样的好事在他从前的生活里简直是天方夜谭。
棒梗觉得自己即将翻身,犹如鲤鱼跃龙门,届时无论是秦天问,还是其他的对手,都将不再是难题!
“别客气,孩子,你的品性很好,所以我和你干爹才会栽培你。只是,你干爹他……”
谭氏拍了拍棒梗的肩头,泪水在眼眶中打转,提到娄董事,她更是难以抑制自己的情绪。娄董事为救她们已付出了生命的代价,虽然棒梗失手杀人,但真正的罪魁祸首无疑是上层权势,更是秦天问。
棒梗机敏地察觉到谭氏的情绪变化,立即“扑通”一声跪下,重重地磕了好几个响头。
“干妈,您放心,秦天问是我们不共戴天的仇敌,这件事我永世不忘!”他的话语虽然不高,却字字掷地有声,决心昭然可见。
导致娄董事之死虽是上级的恶行,但无法抹去秦天问作为抄家行动策划者的事实,因此他们将所有罪名一股脑地推到了秦天问身上。
你不是自认厉害无比吗?不是自称为公正无私之人吗?
那么,正好借此机会,我们将你彻底扳倒,再将秦天问送进牢狱之中,让他体验一番囚禁之苦!
“很好,棒梗,这才是身为瓦岗寨后代应有的样子,你要时刻铭记这件事,秦天问是我们不共戴天的仇敌,我们必须将这份仇恨深深烙印在心,明白了吗?”
谭氏谆谆教诲,深知棒梗年幼,性格尚不成熟,加之连串变故,更使他的心境愈发激愤不堪。
他认为自家所遭遇的不幸,全因秦天问所致,若无秦天问,他们家或许能过得安宁美满。
无尽的怒火在他心中熊熊燃烧,棒梗听从谭氏的教诲,坚定地点点头。
“您放心,干妈,我誓要令秦天问陷入万劫不复之地,我要让他饱尝牢狱之灾!”
眼神中充满深仇大恨,见此情景,谭氏明白已成功灌输仇恨于棒梗心中,此刻他不仅对秦天问满怀仇恨,甚至对整个世界都充满了恨意。
在那个六十年代,饿殍遍野的现象屡见不鲜,棒梗受到全家人的关爱,若不能为娄家做些什么,他自觉愧疚难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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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除去秦天问后,棒梗最终会变成怎样,这并不在谭氏的考量之内。
她目前唯一的想法,就是让棒梗留下来对抗秦天问,而她自己则打算带着女儿娄晓娥远走高飞……
“听您这么说,我就安心多了——”“哎呀,不得了了,你们听说了吗?外面有人正在被游街示众呢!”
“真的假的?这种事情可不是闹着玩的。”
“千真万确,说是轧钢厂的秦淮茹与厂长有染,现在正在街头接受公开羞辱呢!”
谭氏刚欲激励棒梗,却听见住所外传来阵阵嘈杂声,议论纷纷。
在那个时代,游街示众是一种极为严厉的惩罚,尽管上头口口声声称要打倒地主豪绅、铲除妖魔鬼怪、消除世间不公,实际上真正遭受游街处罚的人并不多见。
“我妈被人指控行为不检?”
棒梗听力敏锐,一听到母亲竟遭游街示众,立刻瞠目结舌,这怎么可能?
在他的心目中,母亲纵然生活困苦,也不至于做出这种事来,除非有难以言表的苦衷。
“干妈,我出去一下!”
棒梗焦急万分,母亲已被街道工作人员押解出去示众,他身为儿子若再不出面,无疑是对孝道的亵渎。
“去吧,小心安全,还有记得偿还欠款,否则将来会留下不良记录。”
谭氏对棒梗的心情深表理解,毕竟自家母亲遭受了游街示众的羞辱,若他此刻还能泰然处之,那只能说明他在这世故人情中已然麻木不堪。今日内该说的话、该教的道理,她已尽数向棒梗交代清楚,包括娄董事留下的手册所在之地窖一事,也告知了他,因此待会儿棒梗可自行前来取走。
而谭氏自身则急需抓住时机,迅速带着娄晓娥逃离此处,以免上级一旦再度做出决断,她们便再无退路可言。
“明白了,干妈,您尽管放心。”棒梗起身,毕恭毕敬地向谭氏行了一礼,继而将金条小心翼翼地收入怀中。对于母亲的营救和金条的珍视,他心中已有定夺;甚至更为激进的念头在他脑中闪现,倘若这一切真是因秦天问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