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内水火激荡,一蓝一红两团属性好似纱雾组成的尖锐钻头,将巨鳄和白额二人包裹的只剩朦胧的四肢,而两人针锋相对的核心处,巨鳄咬住了白额的一只前爪,而白额的衔住了巨鳄的脖颈,其中巨鳄的身上再添几处伤痕,一只眼睛已经变成了血洞。
莫鸠见战局只在最后一搏之间,连忙绕开战成一团的白额二人,赶至夫子身边,隐晦的背转战场,小声说道:“夫子,坑杀白额的机会就是现在!”
莫鸠深知,如今白额受族人身死的刺激,加之胜利基本倒向自己这边,已经是放开手脚,要与巨鳄不死不休,若是夫子现在突然反手一击,给巨鳄援以助力,一定能兵不血刃的将二人同时拼掉。
夫子目不斜视,肃然的应了一声,顿时,汹涌导向白额的风力一停,撤离了对白额火云的加持,反而转向了巨鳄一边,将稍有劣势的水团劈头盖脸的压向白额。
霎时间,情势竟是瞬间逆转,火云失了风力,弱了三分,而巨鳄又重新稳定了局面,放浪大笑,冰冷的独眼中都显出快意来,这变故虽是来的突然,但这一反水却当真是对他有利。
反倒是白额,见此一愣,但瞬间便被愤怒填满,明白了此间的用意,咬牙切齿的朝背后的夫子大吼道:“者夫子,你这老匹夫,竟敢使计诈我。”说话间,又加快了搏杀的速度,狂怒下的理智告诉他,不尽快摆脱困局,自己一定会被耗死当场。
“二哥!”在旁的两只幸存的大虎见白额怒吼,后知后觉的发现了不对,当即也不顾自己与夫子的差距,疯魔般冲夫子奔来。
莫鸠当即出手,面对两个失去理智,法力耗尽的开灵初期,自是没有难度,御起风来,化作扇面,朝二人重重一掀,顿时便将两只大虎吹的倒转而去,其后,鹿野二人也迅速赶上,成犄角之势围住两虎,四支鹿角像四杆铁枪,抵在两虎咽喉上。
“无能鼠辈,只会使计杀人。”一只大虎愤恨的往地上唾了一口,大声叫骂道。
莫鸠漠然的看着他,冷嘲道:“你们敢落井下石,以多欺少,就该料想到有此下场,当时威胁我以身饲虎献出奇珍的时候,可没见你这么愤怒。”
那大虎受莫鸠一噎,登时再骂不出口,气颓的伏在地上。
同时,夫子不再留手,将全副精力花在对付白额身上,只见夫子再次人立而起,两只铁锤般的硕大鹿蹄劲风浮现,一个践踏,重重落在地上,顿时,两道清晰可见的裂缝从夫子蹄下肆意蔓延,扭曲的向白额奔去。
和夫子毫无交流的巨鳄看到夫子此举,像是排练过一样,更是加紧了对白额的逼压,有默契的让其只能被动应付当下的攻势。
“你们两家闯我咸水湾,我还当你们是有多深的交情,如今看来你只是个送死的傀儡,嘿嘿,灭了整族鳄群,连我都被打入濒死,不过,能在死前拉一个人垫背,我当然不会拒绝。
白额听到巨鳄故意激怒自己的话语,却没有出言回骂,而是将心神都放在了身后,身为开了六窍的开灵中期,两耳聪灵的白额自然发觉出了背后的异样,但眼前巨鳄相逼甚紧,完全腾不出手来,只好屏声鼓气等着背后攻击的到来。
砰的一声,裂痕瞬间在白额脚下崩开,一股强大的冲力将他向上顶起,顿时,衔咬巨鳄的大口被强行打开,连身上披覆的灼热火云都狠狠逸荡一下。
“哈!”巨鳄独眼中精光外露,精绝的趁着裂缝还没有在自己脚下绽开,抓住这微毫之间的机会,狭长的鳄吻往前一叼,将本就咬入嘴中的虎爪钳的更深,直把整条前肢都纳入嘴中。
滞留空中的白额暗道一声不好,这一停顿竟是让他毫无依凭,再难借力,连脱离战局的选择都没有。
转瞬之间,裂缝继续蔓延,巨鳄也被其顶至上空,而他却没有抗拒,反而借力直接在空中翻转起来,狂乱的水花翻涌,连带着口中白额的前肢,肆意的撕裂着肢体与白额的联系。
“啊!”白额吃痛狂吼,两只圆睁的虎眼内满是狰狞之色,情绪波动之大,竟是让身上炽热燃烧的火云顿时膨胀不少,而刚刚落地的后腿踩到实地,不敢停顿,猛然一个发力,将身子朝巨鳄死亡翻滚的方向转去,只求自己能减少些撕扯,尽力保住自己的前爪。
夫子放出践踏,法力已经耗至十之一二,但见到疯狂滚动挣脱的白额,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生怕他真的逃脱,也不顾什么法力消耗,再度发力,把自己所剩的所有法力尽数押上,全部化作狂风,急速向混战在一起的二人涌去。
狂风变做厚厚的三尺风墙,将白额二人紧紧包在其中,一时间,所有水团,火云带来的溅射,灼热都被狂风尽数封锁,从那密实的风墙向内看去,只觉的白额二人像是被困在青灰色琥珀中的两只虫子,而依旧针锋相对的水火,则变成左右泾渭分明的两层底色,丝毫感受不到它们刚才的爆裂。
喧噪的杂音瞬间消失,这突然的顿挫感像是时间暂停了一般,但仅仅一息之后,异变又生。
轰的一声,那蛋壳般的风墙如同被引爆一般,砰然炸裂,一道冲天的火焰自风墙内喷射而出,在如此可怖的声势中,原本巨鳄所处的那一半水团被摧枯拉朽的爆成大团的白气,丝毫没有反抗的力气。
“这,”耗光了自己所有法力的夫子强撑着身体,看向白气升腾的迷雾,眼中惊疑不定。
熊熊的火焰将仅剩的白气推散,露出了其中一个残破的身躯,一道全身染血,前肢撕裂到骨骼尽显的白额大虎蹲坐在地,剧烈的喘息着,正是将死未死的白额。
“这是开灵后期,他临死之际竟然突破了!”夫子眼中难掩惊骇,脸色抑制不住的沉了下来。